陈惠顿时亡魂大冒,要她被捆着抛头露面、受人唾弃,还不如教她去死,她尖声嚷道:“朱肃!勾结倭寇的是张家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方答应了叔父留我性命,现在要不守诺言吗?”
“张家勾结倭寇,你这个张仁的枕边人难道不知?”朱肃冷冷瞥了他一眼。“本来是想将你浇成跪像,与张仁、张礼的头颅摆在一起,祭奠苏松军士百姓亡灵的。”
“不过本王已答应了张居士,姑且还是会饶你一条狗命的。我若是你,先前便该自尽,省的因贪生怕死,累张居士这样的豪杰受这百余军棍之苦。”
“你且去吊起个三天,感受一下万民唾骂的滋味吧。”
陈惠还想喝骂,朱肃已经直接扭头离去了,看都懒得再看此女一眼。陈惠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张定边和游侠们,张定边还未醒转,而那些本来该是来救他的游侠们,却对她横眉冷对,已将她视如了仇寇般。
一个一个的,不去恨朱肃,反将她陈惠当做了连累张定边受棍的罪魁祸首。
众叛,亲离。
陈惠只觉得,彷如正坠入无底的深渊……
……
“吩咐下去,好好照顾张定边,不准任何人对其无礼。”朱肃一边走,一边吩咐回到他身边护卫的狄猛。他看了看狄猛的伤臂,犹豫了一会问道:“怎么伤的?可严重么?”
“无妨,殿下。是与那张定边手下的游侠对阵,不慎被……”狄猛汗颜。在吴王卫中,他也算其中的佼佼者,平日里也多有自恃武艺高强的。
却未想过,一山更比一山高。先前被那穿步人甲的宗老三一通教训,他已知道自己这些人终究还是嫩了些,与真正的沙场悍将生死相斗,终究还是有些差距。
可后来,又被张定边信手击败,这倒也罢了。今日就连张定边手下的游侠儿,自己都不是对手……
“……无妨。你是为将之才,却失之过方,匹夫之勇非你所长。你昔日总喜欢以硬碰硬,却不知兵者本就是诡道也。”
“既然如今已明白自身短处,日后心无旁骛,多加精进领兵之道,也就是了。”看出来狄猛有些怀疑人生,朱肃信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