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不屑一笑。他们两人虽也算好官,但终究还是因循守旧的儒家老派官僚,难免缺乏魄力。
从他们只愿将灾民安置在城中“慢性死亡”,而不敢行险一搏筑坝治水便能看出端倪。就连针对那些水匪,他们所思虑的,亦是暗示朱肃修书求老朱“法外开恩”,减免苏松税赋赢回民心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不是将贼人拔除,彻底根除此项隐患。
若是让他们掌总,自己为辅,这茹太素又把自己当成小孩儿,自己说的那些政策,有几条他们能落实下去?
“本王心意已决。茹大人便安心养病吧。”朱肃一副刚愎自用公子哥儿的架势,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为国为民”四字。看的茹太素气势一滞。“狗儿,你带些人,好生照顾茹御史养病。”
“啊,说不得茹御史也有染疫的危险啊!如此一来就必须隔离了,绝不可轻忽!狗儿你可要看管好此间四处,万万别让茹御史四处走动了。”
“疫病可不管什么官大官小。直到茹御史病愈之前,他巡河赈灾之大任,本王就辛苦一些,一并挑了吧。”
茹太素听闻此言,当真是气的须发倒竖,不顾病体的暴跳如雷,如当日在朝堂上一般手指朱肃,震怒道:“你……你……”
“家国大事,岂容你这十来岁的小孩儿戏!”
“你欲软禁老夫夺权吗?老夫绝不会承认!其余人等亦绝不会俯首听命!”
“名不正言不顺,本朝绝无此先例!你虽奉陛下巡视苏松之命,可亦无权……无权剥夺老夫手中职司!”
“你……你受陛下重命,却这般妄为,老夫……老夫定要发动诸同僚,狠狠参劾你囚禁官僚,夺权自专!”
“自专?”茹太素越愤怒,朱肃却越反觉得心态平和。他以扇掩唇,只露出一对灵动且无辜的双眼。
“巡视苏松的差使没有这份权力,本王另一个身份,难道还没有这份权力吗?”
“另一个身份……”茹太素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身份?”
“呵呵,茹大人乃至诸位,怕不是都忘了。”朱肃一合折扇,得逞一笑。
他一字一顿,用折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是、吴、王!”
“吴王,吴地之王哟?”
“身为吴王,可有权力辖制藩内诸官?可有权力插手藩中诸事?”
“你说,这吴地之事务,是应该听你这个巡河御史的,还是由我这个吴王自己‘自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