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看那杨鲁,对咱挺热情真诚的,又是忠良之后,和宫里还有那么几分关系。”
“而且又心胸广阔,连自己的短处都主动对我们说了。怎么看,都不像奸人吧?”
常茂说道。
“常大哥可万万别被他蒙了。”朱肃冷笑道。“不过是油嘴滑舌、做表面功夫的本事罢了。”
“这些纨绔手段,九江早就尽数知会过我了。这杨鲁不过是倚仗父亲余荫的二世祖,就敢对我用这种手段。”
“若他真是什么忠直武将,军中卫所怎么可能摆出那般丰盛的大宴,比之魏知府请的宴更丰盛百倍千倍。”
“若他果真是个忠良,在我说要借他兵符之时,又为何额头冒汗,连盏中茶水都洒了一半。”
“若他当真心胸开阔,连自己的短处都能拿来说嘴,又为何连麾下的降兵都容不下,将那些士兵连夜叫到校场看管惩戒?”
朱肃不屑一笑。“我大明军中,降将降兵难道还少了不成?”
“不一样在南疆、在漠北,为我大明建立下了无数的功业。”
“偏他杨鲁一人谨慎,用不得降兵?”
这话倒是实话,大明如今摊子铺的这么大,要是只靠自己起家时的那一些兵马,如何能玩的转?
如今明朝领兵大将之中,便有不少是降将出身。如先前北征时一枝独秀的傅友德、还有朱肃先前斩杀的朱暹之父朱亮祖,都是身为降将却手握兵权的一方大将。
老朱对降人从不忌惮,甚至还有收降敌方的特殊爱好。如王保保他就心甚爱之却不可得。为了让王保保知晓自己的爱才之恳切,甚至让朱肃的二哥朱樉娶王保保之妹为正妃。日后更是说降元将纳哈出、乃尔不花等人,皆封侯予权,毫不含糊。
“这么说,那姓杨的是在哄咱?”常茂一怔。
“那可不。”朱肃冷哼一声。“左右不过是想哄着我等,让我们莫要插手他的事罢了。”
“他倒确实有几分小聪明,猜出那些水匪是张士诚余孽。想来,是被张士诚的名头吓软了脚。”
“他若真那般知耻后勇,何以魏知府又说他借着军心不稳的理由推脱出兵?”
“以我看,他压根不想出兵,只想稳稳当当的据城而守。做他的苏州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