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桑。
江桑凝视着她,轻声道,
“用这本吧。”
江若弗想拒绝,却想起如今二人在面上是亲兄妹,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谢谢大哥。”
那群推推搡搡的姑娘见江桑来了,都又围到了江桑身边,七嘴八舌道,
“桑哥哥,你怎么来了!”
“桑哥哥,听说你生了重病,现如今可是痊愈了吗?”
“桑哥哥,我当真好生担忧,现如今看见桑哥哥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江桑被围着,目光却始终看向江若弗,无数江若弗看不懂的情绪在其中涌动,只落在她身上。
江若弗被那道目光注视着,只觉得如芒在背。
终于,过了片刻,那道灼热的目光消失了。
江若弗回头看,江桑依旧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
把桌面上的书都还给诸人,只留下了江桑拿来的那本。
上面还有她的批注和折角,
原来是她在大宗府邸看的那一本。
过了一会儿,有人兴致冲冲地跑进来,
“我问到了!桑哥哥现在在天班,说是想在学堂静修一段时间。”
“真的?”
“那咱们不就可以天天见到桑哥哥了?”
“那我等会儿上完课,还要把我的芙蓉糕留一份给桑哥哥!让他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得了吧,就你那手艺,我都怕十里之外就把桑哥哥熏跑了!”
“那我做的可总比你好吧,你看看你那糕点,雕刻都乱七八糟的,哪里像芙蓉了!”
“你!”
现在是准备上女学课,讲室里只有女子,也就不忌什么,到处都是追逐打闹的身影。
杜嬷嬷走进来,拿着戒尺用力敲了一下几案,讲室里追逐打闹的人才停下来,一个个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
“女子当端方有礼,步不过一尺,你们这样大跑大跳,在学堂之内追逐打闹成何体统?”
杜嬷嬷见始作俑者羞愧地低下头,也不再追究,放下戒尺道,
“将你们的芙蓉糕拿出来,我今日请了两位先生来一同品鉴,我们三人给出的分数综合最高者,则为这次课业的最优,和之前说的一样,会向前移动一排。”
众人闻言都紧张起来,杜嬷嬷向外面点了点头,而两个高大的身影步入讲室,安静的讲室一瞬间炸锅,
“小辜先生!”
“桑哥哥?”
众人窃窃私语,
“桑哥哥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他在天班念书静修吗?”
“桑哥哥怎么成了先生!”
杜嬷嬷重新拿起戒尺,往几案上拍了两下,
“肃静!”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连忙敢再多说,可是都偷偷地看向江桑。
江桑面色仍有些苍白,愈发显得像个病弱文雅的孱弱公子。
杜嬷嬷道,
“江先生虽然是在座诸位小姐的兄长,却也是天班的督学,往后可能还会成为你们的督学,需得慎重,不可言行如往常一般随意。”
江桑向在座诸小姐做了个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若弗竟有种他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江若弗别过视线,没有再看江桑。
江兰潜的视线落在江若弗的芙蓉糕上,那芙蓉糕仍旧如昨日一般晶莹剔透。
可是,就不知道等会儿江若弗会不会还和这芙蓉糕一样光鲜亮丽了。
杜嬷嬷看过品相,询问过每个人一些做糕点的细节,确认没有代工作弊的过后,江桑和辜詹谦随之开始评分,以竹筷分出小片品尝。
自第一排的江舒云和江若弗开始。
江舒云虽然不需要移动位置,可是她也希望得到认可,此刻紧张地看着辜詹谦和江桑。
辜詹谦和江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留下的评分皆是是优。
江舒云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不枉费她昨天做了一夜,终于做成功了!
江桑走到江若弗面前,江若弗递上两双银筷子,
“还请先生用银箸品尝,学生的芙蓉糕用料特殊,唯有如此,方不失其味。”
辜詹谦从江若弗手里接过筷子,而江桑接筷子的时候,心中情绪复杂,只是看着那双银筷子出了片刻的神。
辜詹谦先取一片尝了,却忽然眉毛微皱,有些讶异地看着江若弗。
而江桑将江若弗的芙蓉糕放进嘴里的时候,亦是动作凝滞了片刻,却强忍面色,放下了江若弗的筷子。
路过江若弗的时候竟然都没有给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