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恪推门而入,温清岑才醒过神来,用衣袖挡住绣帕。
下人奉茶,温恪揭开杯子道,
“江家那庶女近日来对你态度可有松动?”
温清岑的掌心抵着那帕子,他低声道,
“没有。”
温恪放下杯子,眉头皱起,
“过是小小的一个庶女,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费了这么多心思还是不行?”
“江内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温家提亲,他竟然说让那庶女决定。”
温清岑道,
“或许是江家觉得温家不够重视,想再看看。”
温恪又拿起杯子,看了一眼温清岑,
“何处不可?半矿相聘,这是唾手可得的功勋,难不成这还不够吗?”
温清岑心下琢磨着,缓缓道,
“会不会是因为父亲没有亲自去,只有母亲和我上门,所以江家觉得被怠慢了,便不愿意轻易答应?”
温恪诧异,
“一个庶女何必呢?”
“聘嫡女让为父上门尚且说得过去,聘庶女也去,只怕让旁人看了觉得温府失了体面。”
温清岑摇头,
“这是为温府的嫡子聘妻,自然要有该有的礼节。”
“虽然如今聘她为妻是有利益牵扯所致,但说到底毕竟是我的正妻,还是更重视一些为好。”
有小厮悄悄进门来,与温清岑低语几句。
温清岑面色凝重地看向温恪,
“父亲,江家把暂放的聘礼退回来了。”
“还有之前我送给江若弗的那些衣裳首饰,江家一件没留。”
话一出口,温清岑忽想到今天白日里,那个在围场纵马飞驰,引得举塾喝彩的女子,心愈发沉重。
那女子眉目高傲冷峻地看着他的样子仍历历在目,她语气冷漠,随手将擦弓的脏帕子丢进他怀里,
“你下学后在温府好好等着,那些东西都会原样送回去。”
如今,她真的把那些东西都送回来了。
不只是那些衣裳首饰,还有聘礼婚书。
那女子狂妄的言论仿佛仍在耳边,嘲讽他士农工商最下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