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震却像大梦初醒,笨嘴拙舌的想要挽留,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好指着房梁上挂着的宝贝:“外面还下着雪,路不好走,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做腊肉吃。”
话一出口,又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人家这穿着打扮,还有那匹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块腊肉算什么?
“家里客人多,我得赶回去陪客,等有空再来叨扰,到时我带些好酒来,咱们再聊。”
马博文重新系上斗篷,走进风雪中,马震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路目送他跨上马,挥鞭远走。
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得劲儿。
突然他灵光一闪,知道了为什么!
“他没给钱!天呐,竟然有这么抠门儿的贵人吗?”
马震的注意力转移到银钱,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的异常是因为银子!
是了,就是因为这个!
普通人来讨碗水不算什么,也不值当烧热水。
这种贵人就不一样,通常都会随便给点碎银子,不叫人白忙。
毕竟城里想喝热水都得买柴来烧,是要钱的。
但自己只顾着和这人说话,竟连对方没给钱都忘了……
“真是猪脑子。”
马震懊悔地捶了一下头,又关上院门。
走到屋里心里仍是提不起劲,坐在刚才那人坐的椅子上,空气里似乎有股香味。
他知道大户人家的衣物被香料熏过,再加上一些配饰之类的,所以残留了这味道。
双手撑着下巴,眼睛自然就落在了粗糙红肿的双脚上。
想到那人说他不穿鞋,他又忍不住撅了撅嘴:“乡下人干活费鞋,没正事谁舍得穿啊?”
良久,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把锅里剩下的水舀了出来,端进屋里泡脚。
温水慢慢浸润麻木的脚,马震想着床头那套新鞋袜,原是要找人说媒的时候才穿的。
等水里的温度消失殆尽,他才抬起脚,就着火盆烤干。
如果不是马博文来,他连火盆都不会点的,这些柴火可以拿去县城里卖掉换钱。
弄干净了脚,他套上那新鞋袜,走到火盆边,大方地坐在自己先前的位置上,自信地伸出脚。
但那个问他鞋袜的人,已经走了。
端起那碗凉透的红糖鸡蛋,马震一口喝完,狠狠咬着白白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