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察觉江流儿不对劲的是白眉。
吃完晚饭,白眉走进西屋里开始蛐蛐:“那个江灿和流儿会不会……”
“八九不离十吧,但他现在是江流儿,你给他办的身契,懂了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让我把他户籍改到我的假道碟上!”
白眉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黑心小贼。
“找回你失散的徒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们还一起吃了只鸡庆祝,至于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重要吗?”
舒阳眨着眼开解道:“他刚来的那天晚上你哭的稀里哗啦,难道不是见到徒弟太激动了吗?”
昏黄的油光里,白眉沉着脸想了半天,最终选择去前院——找老乡蛐蛐。
又过了一会儿,白眉才满意地回自己房间,心中的惶恐散了大半。
舒阳想了想,又把刘海叫来,小声叮嘱了几句,不要把江流儿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只认准是白眉以前的徒弟,机缘巧合遇见了。
刘海点头应了,转头就回去跟江流儿蛐蛐上了。
无奈的舒阳又把江流儿叫过来,决定坦诚布公的谈一谈。
“流儿,你来多久了?”
“快半月了吧。”
“嗯,谷平县那边发了个通缉令,通缉江灿。”说到这里,舒阳停顿了一下。
转开话头道:“我看你跟刘海玩得来,关系很好,他身世很苦,只有一个爷爷,被活活饿死。”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但他还小,很多道理都还不明白,我想让他学些道理,等他长大后或许有不一样的想法。”
“当然,如果他长大了,明白了道理,依然坚持要杀了刘一虎全家,我也不会阻止他。”
“说到底,我是有些偏心的,觉得不该让这么一个孩子,早早过上——被通缉的日子。”
江流儿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努力分辨话里的意思,最后茫然无措地抬起头问道:“我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吗?”
“你的身份已经改过了,从官面上查,没有问题,只要你不再使用那些手段,就不会有麻烦。”
得益于大唐初定,路引户籍还没统计完全,江流儿的身份信息很容易隐瞒。
若再过几年,恐怕就难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收留我,收留刘海,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稚气的眼神里满是认真,舒阳心里安定许多。
“行了,没事了,上床暖和去吧,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