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荣被两个侍卫桎梏着动弹不得,生生地受过这一脚,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陛下息怒!”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启焕忽然跑上前来护在启荣身前:“陛下就算是顾念着邕王与陛下多年的手足情谊——”
“萧启焕,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启荣冷笑一声,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我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吧?自从你来了,陛下就与我越来越疏远了!”
启焕抿唇不答,却也跪在他身前没有动。
“六哥,你有了萧启焕这个智囊,就觉得不需要我了?”启荣忍痛抬头看向启元:“你可别忘了他父亲是谁!你现在当他是件趁手的兵器,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他的剑尖指向你自己吗!”
“朕是皇上,不是你的六哥!”启元却对启荣的话罔若未闻:“朕看你是该跟启焕学学规矩,从今天起,就给朕牢牢记住,什么叫君臣有别!”
启荣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眼泪缓缓地顺着他的面颊流下。
“原来啊,皇帝这个位置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启荣颓然垂下了头,自嘲地笑到浑身都在颤抖:“萧启元,你变的不只是你的地位,还有你的心!”
“来啊,杀了我啊。”启荣再次抬起头来,撕去了他从小到大嬉皮笑脸的虚伪假面:“杀了我,你敢吗?”
“别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启元一把拔出身前一个侍卫腰上的佩剑指向启荣:“朕就是变了,朕若还像当年那样任你拿捏,如何担的起这尊位!”
“陛下!启荣皇兄!”启焕忙挡在二人中间:“陛下千万不能在气头上一时冲动做出决定,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陛下,先冷静冷静,消消气!”启焕谨慎地一步一步蹭到启元身边,轻轻取走了启元手上紧握的剑。
启元也是情绪激动到眼泪在通红的眼眶中打转,但启焕将剑拿走的时候他并没有挣脱。
他说不清是不忍还是畏惧,他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上自己手足的血。
“先将邕王收监,待事情查清之后再做发落。”
启焕将佩剑交还给侍卫,摆手让人先把启荣带下去,自己和颜细语地安抚着启元回堂上的罗汉榻上就坐了。
启元怅然若失地呆坐了半饷,泪终于是滚落了两行。
“启焕,”他失魂落魄地用极低的声调呢喃:“朕就当,从未有过萧启荣这个兄弟。”
贺兰茗玉带着乔太妃赶到合元殿,乔太妃哭哭啼啼跪地为启荣求情,贺兰茗玉也是苦口婆心地谆谆劝导,启元架不住两位长辈的软磨硬泡,终于勉勉强强地答应放启荣一条生路,但狮啸营军权要收回,启荣和乔太妃即刻启程到封地去,此生不得再回长安。
乔太妃虽然心中凄凉,觉得半辈子的谋划就此化成了一场空,但为了保住启荣的性命,也只好忍痛点头答应了。
“对了启元,永安王不是和你一起从行宫回来的吗?”贺兰茗玉这才想起来时并没有看到启焕的身影,临走时随口问道。
“启焕去大理寺劝说启荣了。”启元有些惭愧内疚地低下了头:“他本是身受其害,还一直为启荣开脱求情,求朕顾着手足情谊,朕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朕也能有启焕那样开阔的胸襟。”
大理寺狱中一片昏暗。
一根根小臂粗的木围栏将牢房一间间隔开,接近房顶的四方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
启焕一走进牢房,牢中狱卒们就重新锁了门,悄然退了个干净。
启荣颓废地躺在牢房一角的草席上。
他贵为亲王,纵是下狱也是不能怠慢的。
单独关押的牢房中还算整洁,矮几上摆着新鲜的饭食,还有几坛供他消愁解闷的酒。
启焕冷眼看着这一切。
当年父王蒙冤入狱,接连几天连水都没能喝上一口。
更别提整洁的环境和好酒好菜了。
“这不是萧启元身边的大红人吗?”萧启荣已经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跌跌撞撞站起来,用一双朦胧的醉眼上下打量着启焕:“来看我的笑话?”
他的眼神让启焕想起那年冬天,他也是这样熏熏地醉着,猖獗地想要调戏轻薄他心爱的姑娘。
启焕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萧启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害的我。”萧启荣走到启焕面前,一把死死掐住启焕的脖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萧启元的一条狗!”萧启荣的眼中布满红血丝,眼珠因愤恨而向外凸出着:“别看陛下现在宠信你,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猜忌我厌恶我一样把你一脚踢开!”
启焕冷冷地看了失了心智的启荣一眼,随即一记头槌撞在启荣面门上。
启荣被这一下砸的眼冒金星,轻易被启焕挣脱了桎梏。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已被启焕一脚踹翻,行云流水地将他双手反扣在背后抵在了地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萧启焕,你疯了!等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