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承煦奉王命出征豫章
豫章一战出乎萧承煦预料的艰难,陆琛得到了陆简不遗余力的支持,与周边夏城、庐临互为犄角,晟军围攻十余日未能见功。
萧承睿对豫章势在必得,连发军令命萧承煦坚持围困,萧承煦衡量得失,认为继续围困不如佯攻豫章先下庐临。
晟军在豫章城下损失士兵逾三千人,未能克敌。
萧承睿闻讯震怒,急传萧承煦回京述职,萧承煦忙于攻下庐临未受此令,顶着萧承睿连发三道中旨的压力,直到庐临破防,才率部回京。
行至京郊十五里处,礼亲王奉皇命拦截萧承煦部入京,帝王的口谕只有一句话:“萧承煦,你该当何罪!?”
萧承煦回答不知自己何罪之有,战场信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就天经地义,豫章大城,城内粮草充足,赣水穿城而过,周边援军不断,围豫章,就是在消耗自己,放弃豫章先克庐临,等于先折断豫章一边臂膀,打掉豫章周围据点,再徐徐图之。
但萧承睿根本不打算听他解释,第二日礼亲王再来,问的依然是同一句话:“该当何罪?”
萧承煦明白了,萧承睿问的不是军事战略上的罪责,问的是他不遵皇命的不敬之罪,既然如此:“臣有死而已!”
自萧承煦以下,豫王萧承轩、两位副将、甚至包括在萧承煦麾下历练的礼亲王的两个嫡子,都对萧承睿说了同一句话:“有死而已!”
将军在外开疆域、克/强敌,只因不想贻误战机、没有听话的去打一场不可战胜的仗就要被问罪吗?
这支百战之师,想不通。
礼亲王战战兢兢的复了命,萧承睿冷笑连连,命萧承煦即刻进宫面圣,他要当面问问燕王什么叫“有死而已。”
萧承轩担心萧承睿已动杀机,提议索性发动兵变,萧承煦衡量双方力量,认为目前己方刚经历大战,长安守军以逸待劳,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而萧承睿以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杀他的可能性极低,他作为大晟军神,要动他,没有十足理由,萧承睿也需担心引起士兵哗变。
而此时,卫王萧承泰认为他已经觑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御书房——
萧承泰将一封信献给了皇帝,萧承睿接过,还未展信先愣了一会。
萧承泰并没注意到皇帝的异常,只道:“陛下,这封信是燕王萧承煦通敌的实证!陆简日前派手下谋士洪广志与臣弟联络,欲策反臣弟,还说我朝另有一位重臣为他内应,臣弟慨然拒绝了,本想活捉洪广志,无奈其人顽抗,最终为臣弟所杀,臣弟搜检他尸身,得到了这封密信,臣弟已仔细验看过,笔迹确为萧承煦亲笔,上面还盖有他私印。”
萧承睿展信,信是写给下唐都督陆简的——“尔取江南,我取江北,两面夹攻,则大事可定矣。”
萧承煦入宫后即被扣押,罪名:“通敌卖国!”
朝野哗然。
萧承煦自辩道:“臣自问对大晟忠心耿耿,陛下一声令下,臣率军南征北战,从无二心,豫章一战臣已上书说明原因,若只因此事就质疑臣通敌卖国,臣不敢领教。”
萧承睿道:“是啊,燕王军功赫赫,功勋卓著,若只是因为豫章一战就指责于你,天下人都会来指责朕薄情寡义,苛待功臣。”他步下御阶,从袖中掷出一封书信,冷然道:“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萧承煦拾起那信匆匆看了一遍,折好放在面前,拱手道:“陛下,这封信是伪造诬陷,绝非由臣所写,承煦身为大晟亲王,萧氏子孙,又怎会做出通敌卖国这等数典忘祖、大逆不道之事?望陛下明察。”
殿内群臣随即就有不少人出列进言,认为燕王绝不可能通敌,朝议纷纷,萧承睿也不得不同意暂将萧承煦关入大理寺天牢,再行查办。
我未等宣召,连夜进宫求见贺兰芸琪。
芸琪正与贺兰茗玉商议如何才能救萧承煦脱困,听说我求见,忙命人将我接了进来。
我进殿见了芸琪,还未见礼就先哭了,膝行至芸琪面前哭道:“臣妾不知陛下怎会疑心承煦通敌?此事臣妾至死不信!”
芸琪忙将我拉起来,道:“此事本宫也不信!可是陛下拿到了一封承煦通敌的书信,笔迹和印鉴确实是承煦的。”
我急道:“我与承煦长年分隔两地,有不少书信往来,也曾丢失过几封,只要其中有一封被下唐所得,伪造印章易如反掌,难道只凭这个就能定罪吗?”
贺兰茗玉也道:“此事分明是下唐的奸计。”她深知内情,也专为此事而回宫提醒萧承睿,如今萧承睿依然因此事发难,分明是寻机要置萧承煦于死地。
贺兰芸琪道:“也有许多臣子提到这个可能,可是就算印鉴可以作伪,书信笔迹确是承煦亲笔。”
我呆了一呆,忽的又跪了下去,对皇后道:“娘娘,星灵求您一件事,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要上一趟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