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内原本平静如水的日子,突然间变得热火朝天,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秦夕深知蓝家夫妇遭受重创后需要亲人的陪伴,于是主动代芷鸢姐弟向私塾请假二十日。这期间,姐弟二人日夜守在父母床前,甚至在睡觉时,也要在床边放置一张卧榻,以便能随时照顾他们。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令人动容。
毕竟血浓于水,如今蓝家一家四口可以称得上亲密无间、和乐融融,实在是让人倍感欣慰。
隆国皇帝向来以勤政爱民着称,他深深地厌恶走形式,因此毅然决然地废除了诸多繁文缛节。
自此以后,官员们不再需要每日早起上朝,每月只需参加至多四次朝会即可。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官员们可以松懈偷懒,一旦有谁胆敢荒废政事,等待他的——便是被皇帝传入宫中,当众褪去长裤,承受一顿严厉的杖责惩罚。
此时此刻,沈见白正望着一旁悠然自得品尝着点心的秦夕,心中的好奇脱口而出:“不知秦兄是否曾领教过圣上的板子呢?”话音未落,便引得沈墨沁一阵狂笑。
“小白!你!”秦夕双颊绯红如晚霞一般,耳根也瞬间变得通红,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咳一声道:“哼!不过就是七八岁时过于顽皮,被轻轻打了几下屁股罢了,那都是陈年往事啦,如今本世子可是深得圣上器重呢,这种事自然不会再发生咯!”
就在这时,秦夕猛地挺直了脊背,神情肃穆地开口询问:“你们可有想见圣上一面之心?”
“不想!”令秦夕意想不到的是,这对兄妹竟不约而同地给出了相同答案。
“哈哈,你们果然是双生子啊,连想法都如此一致。其实圣上也抱着与你们相同的念头,眼下尚非合适之机。这样吧,我先领你们两个个在京城内好好游玩一番。”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如此高调行事,会不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呢?”沈墨沁满心忧虑地说道。
她担心因为自己和兄长的缘故,让秦夕哥哥也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各方势力的阻挠和报复,恐怕会使出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防不胜防。
然而,秦夕却只是微微一笑,眼眸轻眯着回应道:“放心吧,本世子向来就是如此狂妄不羁,若不这般行事,反倒容易惹人疑窦。”他已了然于胸,自从沈家兄妹踏入城中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被某些人暗中盯住了。
“没错,只有我们身处明处,才能使得暗处之人不得不出手而露出马脚……”沈见白紧接着附议道,他与秦夕的看法不谋而合。
“哦,对了,小白,我已经吩咐手下把瑶卮牵到马场去了,要好好修剪一下它的马蹄,再给它洗刷清洁做个全面保养。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啦!这次让瑶卮也大展身手吧,我的绝地也会参加比赛的。能够跟绝地一决胜负的,恐怕只有瑶卮了呢。”秦夕挑了挑眉,眼神里充满挑战意味,显然是在向沈见白发下了一封战书。
“好啊,那我的瑶卮就当成是比武招亲咯。”沈见白故意用一种老父亲般慈爱的语气说道。
“噗—噗——”听到这话,秦夕忍不住把刚喝进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心中懊恼叹息:唉,真是浪费了一杯好茶啊!
“咦?已经两日了,都没有见到过楚心逸回来过。”沈墨沁很希望楚心逸可以看到芷鸢一家团聚的,可以解开些许心结。
“我派她出去执行任务了,预计在赛马会前后便能归来。”秦夕身旁的两位佳人皆身怀绝技、实力非凡,引得京城众多王公贵族们纷纷侧目,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墨沁妹妹,我还记得咱俩初次相见时,你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但当时我们素未谋面啊!而且你们也是初出茅庐……可否帮兄长解开这个谜团呢?”
原本秦夕正准备向他们介绍一下赛马会上将遇到的那些权贵高官,好让他们二人有所准备。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当初遗留至今的疑问。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我与秦夕哥哥虽是初次相见,但却也并非全然陌生呢。
早些时候,母亲便已将江湖与朝堂之中那些声名显赫之人的画像一一描绘了出来,并让我熟记于心。
不仅如此,还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平经历,而且这些画像都会逐年及时更新。”谈起此事,沈墨沁对母亲的深谋远虑深感钦佩,若非母亲有此先见之明,恐怕如今京城之行难以应对自如。
“原来如此,拂霜夫人真是智谋过人、手段高明啊!无怪乎圣上对她的倚重。其实得见你们兄妹二人,便令我不禁感叹夫人的非凡才能,他日我必当亲自登门造访。”秦夕对于拂霜夫人充满了好奇与敬仰,渴望早日可以亲眼一见这位才智超群的传奇女子。
秦夕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疑问,于是开口问道:“但是,墨沁妹子当时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好像非常讨厌我似的呢?”
沈墨沁发出一阵“啊哈哈”的干笑声,语气有些尴尬地回答说:“那是因为娘亲让我记住关于你的事情都是……纨绔子弟、城府极深之类的……”话刚说完,她就悄悄抬头观察起秦夕的反应来。
秦夕听后勃然大怒,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在原地打转并愤怒地喊道:“肯定是圣上搞的鬼!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会那么爽快地跟着萧老头走了,还对我唯恐避之不及。等等?照这么说来,圣上对萧老头儿的评价倒是很高咯?!”
秦夕总算是停下了脚步,两只眼睛瞪得浑圆,气鼓鼓地说道:“萧老头儿!他年轻的时候可比我还要放荡不羁,要说城府深沉,我可真不敢跟他比!圣上这张嘴也太偏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