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白仔细地翻阅着第一起命案的卷宗,目光停留在那个在酒楼被抓获的男人身上——丁浩,三十有二,孤身一人,曾经是灵霄派的外门弟子,但由于违反门规而被逐出宗门。此后,他来到隽州城,当上了驿馆的一名驿卒。令人奇怪的是,他与受害者王守备仅有数面之缘,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公务方面都没有任何交集。
卷宗里详细描述了凶器,那是一把横刀,它的形制与丁浩的佩刀完全一致。这把刀狭直如剑,配有小巧的护手(镡),刀柄较长。从尸体上的伤口来看,也与这把横刀相吻合,可以确定就是作案凶器。
根据卷宗中的记录,丁浩的行凶手法极其残忍:他一刀贯穿了王守备的胸膛,然后将其悬挂在院子里的槐树上,令死者面朝北方。这种诡异的行为让人不寒而栗。
丁浩在行凶后企图逃跑,却被王守备府中的下人们撞个正着,于是有人立刻报了官,官府随后展开追捕行动。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沈见白已然心知肚明。
然而,当沈见白继续查看卷宗时,他惊讶地发现对于当时被挟持的那位女子的记载竟然如此简略,只有寥寥数语而已。
"萧叔叔,请问当日在酒楼和丁浩一起被带走的那位女子,是否经过了详细的盘问呢?" 沈见白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沈见白认为可以从一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处入手,可以更快的还原案情。
“那个女子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一名被歹徒挟持的普通人质罢了,而且她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们稍微盘问了几句之后,便让她离开了。”萧臻一边思索着,脑海中一边浮现出当时询问那名女子的情景,但并未从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说起来,你可是那位女子的救命恩人啊。”萧臻感叹道。
“萧叔叔,您是否留下了那名女子的姓名和住址呢?”沈见白努力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一切,对自己当初所做的判断和陈述开始产生了动摇。
起初,他认为那名女子正在等待某个人,而且等的那个人并不是丁浩。但是后来她被盘问之后是径直离开了,为什么不返回酒楼继续等?因为一个意外事件,就放弃了等待吗?此种解释并不太符合事情发展的逻辑……
如果说她等待的那个人正是丁浩,那么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倘若这个假设得以证实,那么这位女子无疑将成为整个案件的关键线索!
“那个女子的相关信息应该记录在那边的簿子上。”萧臻伸手一指,指向桌案的另一端。
沈见白快速翻阅查找,突然手指停在了一页,一条简短的记录映入眼帘:范乔氏,二十有七,金月轩,绣娘。
金月轩!金月轩!沈见白猛地一拍手,不正是他豪掷千金采办成衣的那家铺子么!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萧叔叔,我要出去确认一些事情。"沈见白语气坚定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见白。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对手在暗处,可能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些人手跟你一起去吧。" 萧臻明明知道沈见白的身手,可就是放心不下。
"不用了,萧叔叔。目前这还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如果大张旗鼓地去调查,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沈见白冷静地分析道。
说完,他转身回到房间,特意换上了那件神秘的黑色贝壳纱衣。这件纱衣质地轻盈,如同烟雾般缭绕在他身上。他飞身跃起,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幻影般迅速穿梭于空中。落日的余晖透过纱衣洒落在他身上,使得胸前精美的烟花刺绣焕发出奇异的光芒。仿佛有一条金色的巨龙在光影之中若隐若现,宛如在绚烂的烟花海中傲然翱翔于天际之间。
然而,由于沈见白的轻功太过高超,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看到身上这件纱衣所带来的惊世之美。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金月轩店铺门前。尽管内心焦急万分地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但他仍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步履轻盈、悠然自得地步入店内。
午月注意到了主人的反常行为,因此当她再次见到沈见白时,原本炽热的目光中不禁增添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小女子恭迎客官大驾光临。" 今天的午月显得格外妩媚迷人,声音婉转悠扬,令人心弦激荡。
沈见白不解风情地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老板娘,直截了当地问道:“老板娘,在下听闻此处有位技艺精湛的绣娘名为范乔氏,今日特来寻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午月原本还在怡然自得地擦拭着柜台上的茶具,听到沈见白的话后,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沈见白,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娇嗔地道:“这位客官怕是走错地方了吧?您要找人应当前往衙门才对!”说完,她气呼呼地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一旁,转身不再理会沈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