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世忠这话是误会陆慎了,他是心黑,但还不至于样样算计到这种地步,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出现,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皇陵,与仁宣太后谈条件。

不可否认,他这番大业,仁宣太后没少出力,再不济,他年幼时,先帝肱臣肯为他隐藏遮掩,大多也是因为仁宣太后之故。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受她钳制。

她想要离开皇陵,想要权势地位,想要真正的太后之位,而不是宛若弃妃一般,终其一生,孤苦守着历任皇帝陵墓,这些,陆慎可以满足她。

可偏生,她野心不止于此。

她要陆慎将皇后之位,给她那个侄女。

陆慎闻言,甚至有些想笑,“她丈夫虽然病的快不行了,但也还没死,她这么快,就要抛弃旧的高枝,重攀新枝了?”

明明只是个远房表亲,可陆慎不明白,为何仁宣太后能待她视如己出,就连陆慎的身份,这个隐瞒全天下不能透露半分的身份,仁宣太后都能告诉她。

只是因为,她那张脸么?那张过于相似的脸。

“太后不觉得,我若是娶她,形如乱伦么?”陆慎轻轻一笑,满是讥讽薄凉。

过于像的容貌,在陆慎这里,讨不得半点儿好,于他而言,故人只有一个,后来的仿冒品再像,也终究不会勾起他丝毫怀念之意。

仁宣太后当即怒道:“放肆!”

“你是不是当你的丞相府庶子当久了,你就忘了自己原本叫什么名字?”

“这便是你同哀家说话的态度?再不济,你不认哀家为母后,也得尊称哀家一句姨母,若非是为了你,哀家如何会浪费数十年华入宫?”

陆慎表情冷了些,“姨母是不是话说的太过冠冕堂皇了些?”

到底是念了几分情,陆慎没将话说的太过难堪,只道:“还望姨母保重身体,侄儿告退。”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仁宣太后气得直咳嗽,身后的嬷嬷连忙抚她的背替她顺气,柔声劝道:“娘娘,小殿下自小便是这个执拗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何苦逼他呢?”

“他从前,即便待我心有不满,但还是顾念几分情谊,不说毕恭毕敬,好歹也不会如这般,说话夹枪带棒的,难听的厉害。”仁宣太后眼里划过一道冷厉,道,“是一个月前开始的,没想到我折了两个将军进去,竟然还杀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而他,他竟然为了这么个黄毛丫头,如此对我,我对他苦心栽培,甚至不惜拉下老脸,去求我昔日的旧情人护他。先帝驾崩后,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那么快与诸位大臣搭上线,其中都是我的功劳,我汲汲营营,苦心劳力,如今他倒好,大业将成,就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真是养了好一头中山狼。”

嬷嬷心想,没这么严重,您要权势都可以尽管提,小殿下不像是冷心冷肺之人。但小殿下这时有心上人,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掌心里,少年情重,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