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有人为着皇权争破头,明争暗斗,手段尽出,有人远离纷争,闭门不出,事事清闲,还有人,正在为出嫁前的最后一场宴会忙的晕头转向。

姜亭月被姜寻雁拉来当壮丁,姜寻雁急急的问:“月月,你瞧我这几盆西湖柳月,摆的可还入眼?”

姜亭月细细望了会儿,指着其中一盆道:“就那个,往后稍稍就行了。”

身边丫鬟连忙重新摆,姜寻雁再看,就觉得原先那股子别扭劲儿没了,她深呼一口气,道:“妥当了。”

“你又不是第一回办宴会了,怎么还这么紧张?”姜亭月笑着打趣道,“你把我家厨子都借来了,中午我可得留下蹭顿饭。”

“那不一样,我就只能办最后一回了,这回办宴会,我还是姜小姐,下回再来,我就是周夫人了。”姜寻雁有些惆怅,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舍,她晃晃头,又说,“不过你不说,我也打算让你今日留下来的,你今晚就留我家呗!我这快出嫁了,还挺舍不得你的。”

姜亭月想起堂姐上辈子出嫁后就没再回京的事,心下也起了几分不舍,抓着她的手,连连道:“好。”

不知道姜寻雁是紧张,还是什么的,她这回办宴事事操心,从用的茶,摆的花,到吃的点心,摆的盘,都样样过问。

姜亭月抓着她的手,笑道:“别紧张,就算是办砸了也没事,你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慌。”姜寻雁坐立难安,又紧紧回握姜亭月的手,说,“月月,我出嫁后,咱们聆月社的姐妹也就你们几个了,唐芝芝脾气不好,但心不坏,许妹妹和苏家姐妹,她们也知道错了,一直给你写信,但你这边事多,忙的厉害,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们仨兴许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也不是坏人。”

姜亭月问:“雁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寻雁闭了闭眼,低声道:“实明哥哥同我说,我们婚后,大概会留在褚州。”

她又开始说其它的人,姜亭月起初听的云里雾里,后来明白了,她这说的是她自己,她大抵,是不太愿意离京的。

但她应该也只是想找个人诉说,并没有需要她回复的意思,姜亭月就静静的听着。

姜寻雁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最后说的自己眼睛都红了,她拿帕子摁了摁,轻声道:“叫你看笑话了。”

姜亭月笑道:“你这伤心的,我还当你是不肯嫁呢!但你这婚期将近,周家长辈估计都在准备出门了,你现在反悔,怕是要被他们指着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