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两人此刻又四肢无力,祁曜君一条腿还受了伤,就更是遭罪。
但好在他所指的方向是对的,天光渐亮的时候,两人终于是见到了一条溪流。
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瘴气了,他们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季月欢松了一口气,先是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让祁曜君坐下休息,她则跑到溪边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更加清醒。
随后跑回祁曜君身边,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腿。
“还好,骨裂的情况暂时没有加剧,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祁曜君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天气不好,恐要下雨,继续走吧,往下游走,有水的地方一定有人,得尽量在下雨前找到地方安顿。”
季月欢也抬头看了看。
之前在丛林,本身就不见天日的,也没太大的感觉,眼下一抬头,确实觉得这天灰蒙蒙的。
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下雨了到时候更麻烦,于是点点头,“走吧。”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总之离那片密林已经很远,但头顶灰色的天一点没有晴朗的意思,反倒云层越压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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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季月欢瞧见前头有座桥,一个略微有些壮硕的青年正赶着牛车打桥上经过。
季月欢赶紧喊了一声:
“等一下!大哥!等一下!”
那青年听到声音,赶忙放缓了速度,转头朝她俩吆喝:
“干啥?”
季月欢扶着祁曜君缓缓上前,朝那青年就笑:
“大哥您好!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两人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季月欢的脸被丛林里的灌木划破了几条血痕,祁曜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依旧不掩两人出众的容貌。
青年待他们走近便惊艳了一下,听她问,才回神,指了指牛车上的一堆东西:
“俺进城给东家送山货,这天儿要下雨嘞,俺得尽量在下雨前回村,你们要是没得啥子事情就表耽误俺!”
进城!
季月欢眼前一亮,赶忙道:
“哎!大哥!是这样,我和我哥出来郊游,不慎从山上摔下来,现在我哥腿受伤了,能麻烦您捎带一下我们进城吗?”
哥?
祁曜君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那大哥摇头,“不行嘞不行嘞,妹子,你看我这车上哪儿有地方可以坐人哟。”
“挤挤,挤挤总是有的嘛,大哥您放心,我们也不让您白跑,我们给钱的,您出个价!”
说到钱,那青年拒绝的神色变得迟疑,他又上下打量两人,这才开口:
“妹子,大哥也不占你便宜,这儿离城里远着嘞,起码还有半个时辰,我这牛也不比马好使,你们两个人,我拉起来也费劲,这样,我收你十两银子,不算多吧?”
车夫心里盘算着,这俩人衣服虽然破了许多,但看面料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两人又年纪轻轻……他可是听说过的,城里的少爷小姐们都对钱没什么概念,出手大方得很,眼下有这么个机会,不宰白不宰。
要是被拆穿了也没事儿,大不了他赶着牛车跑呗,这俩人还能跑得过他的牛么?
祁曜君:“???”
还不多?
祁曜君虽然当了皇帝,但也不是真的不识人间疾苦,民间物价怎么样他还是很清楚的。
十两银子,都够他们自己买头牛进城了。
他刚要张口说话,季月欢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她赔笑,“当然,当然,大哥人真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祁曜君身上掏银子——她是知道的,原着里永昭帝经常微服出巡,身上随身都会带点碎银子。
希望摔悬崖的时候没丢。
结果摸半天没摸到,她郁闷地问祁曜君,“你银子呢?”
不会真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