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你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体验的,你想要一个人死,一声令下就好了,你不需要忍,也不会滋长恨。”
季月欢抬起手,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真羡慕啊。”
她感叹着。
祁曜君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季月欢打断。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能无数次地去模拟,去假设,用尽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在脑子里将对方杀死,才能稍稍寻到一丁点的快意,以缓解我心里的不甘心。很窝囊对不对?”
村里那帮指着她的鼻子嬉笑着叫她野鸡尾的小孩儿,那帮拿石头砸她骂她怪物的坏蛋,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不反抗也不反击的小女孩,望向他们时,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残忍的方式将他们杀死。
她转头看向祁曜君,夜色渐浓,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或惊讶或疑惑,也许还有别的。
但季月欢不关心,她只是借着眼下的黑暗,放松地露出嘴角恶劣的笑意。
“你们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我不觉得,人性骨子里就是恶的,无知的孩童会在他们最懵懂的年纪释放最纯粹的恶意,甚至以此为乐。”
“杀人很难吗?不难的祁曜君,生命何其脆弱,你给三岁小孩儿一把刀,他也可以笑嘻嘻地捅进父母的心脏。”
这倒不是编故事,谢宇就是法学的,季月欢曾经跟他借了不少书,里面像这样的案例层出不穷。
见祁曜君皱起眉,季月欢笑笑:
“好吧可能这个例子太抽象,你没接触过,那我换一个。你知道有个词叫激情杀人吗?就是说人在愤怒到极致的情况下会失控,将激怒自己的人杀死。”
“失控,”她强调这个词,“就是失去理智,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剩下什么呢?是本能。”
“人啊,其实早在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赋予了杀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