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片刻后,门口探出半个人影。
左长老对上楚屿芳的视线,忙正了正身,端着冲好的参茶和配好的药丸、药粉进了屋。
他见门开着,还以为少谷主走了呢。
左长老将参茶递给白藏,“先润润喉,补补元气,再上药。”
白藏伸手去接,露出赤裸而坚实的肩膀和胸膛。
楚屿芳别开眼,等他喝完后,对他说道:“我刚回谷,许多事还等着安置,晚些再来看你。”
“嗯。”白藏见她面带倦色,身形也又消瘦不少,忙道:“我已经没事了,少谷主赶快回去歇着吧,过会儿也不必来看我,我……”
他看了眼左长老,压低声音道:“我过会来若耶溪来找你。”
楚屿芳点了点头。
左长老笑呵呵,这小子总算机灵了点,他对楚屿芳道:“少谷主只管去,此处有我。”
楚屿芳颔首,然后轻步离开,迈出房门后,她驻足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她走后不久,房里又响起白藏的痛叫,“什么药,怎么这么辣?”
“不辣解不了残余的蛊毒。”左长老喝道:“你别乱动!”
白虺火辣辣的视线,落在为伏青骨鞍前马后,端茶倒水、收拾屋子的訾藐身上。
忍了半晌,他终于没忍住,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小主,
訾藐正在铺床,动作熟稔利落,“我在这儿侍奉师父。”
“不需要。”走了个白小缺,怎么又来个訾藐,有完没完?
“在银厝峰,都是我侍奉师父的。”
“这儿是药王谷。”况且有他在,哪儿轮得到别人伺候妖道?
訾藐手一顿,脸上的笑容散去,闷声继续铺床。
“你看看你这徒弟,弄得像我欺负她似的。”好在訾藐不是那软脚虾,否则他早拖出去打个几百回了。
“你不口干?”伏青骨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不渴!”白虺把茶水推了推,“你赶紧让她走。”
伏青骨对訾藐道:“訾藐,别忙了,回去歇着吧。”
訾藐垂头道:“师父不想看见我?”
“你身上有伤,不宜劳动。”伏青骨被白虺一对白眼晃得眼花,又道:“且此处有白师兄就够了。”
白虺抬起下巴,“听到了?”
訾藐铺好床,回头看了看白虺,对伏青骨迟疑道:“师父和他是……”
“道侣。”白虺抢白,端起架子道:“论理,你得叫我一声师公。”
“……”訾藐实在叫不出口,她从未想过师父会对人动情,即便动情也不该是条傻不拉叽的龙。
她看着伏青骨,伏青骨点头承认。
“他的确是我的道侣,不过你不必叫他师公。”
訾藐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究是死了,她忍不住问道:“他只是一条龙,师父为何会……”
“龙怎么了!”龙发火了,怒道:“总比某些软脚虾和白眼狼好!”
訾藐脸色微变。
白虺耐烦心告罄,又自知话说得重了,冷哼道:“你爱待就待吧,妖道,咱们走!”
说完,也不等伏青骨发话,化为龙形卷着她就跑了。
伏青骨手里还握着茶杯,在风中凌乱,“走哪儿去?”
“回家。”白龙飞出山谷,朝悬珠洞而去,“我要我的奖励!”
他可想了好多天了,想得饥肠辘辘,口齿发痒。
“……”
伏青骨手中的茶杯落下,正巧砸进药王洞下的水井中,惊醒一场好梦。
小神蜗先慢吞吞探出触角,随后又探出脑袋。
是青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