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等下一次复活后再告诉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这个疯子!羌烙恨不得吃他的肉。
凌霄继续盘问,“哪个宫主?”
席玉道:“应当是幽人宫宫主,巫危行。”
凌霄瞥他,“我又没问你。”
席玉无言,随即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他说得没错,就是巫危行。”左右已经开了这个口,羌烙也没在隐瞒。
“我本是由人、魔混生的半魔,后来差点被作为祭品,祭了魔神。是宫主救了我,才让我活到今日,也是他赐我魔心、助我修行,才让我修成了魔王……”
凌霄没耐性听他剖心表白,打断道 :“这魔心,巫危行又从何得来?”
“我不知道,宫主之事,我无权过问。”
“也不知道天魔的来历?”
羌烙低头盯着胸口的剑,被这把剑穿透的的心脏,依旧徐徐跳动着。
“我只知它的主人差一点飞升成魔神,因此我们才会信奉他,替他立庙祭祀。”
魔神?席玉想起了海晏秘境之中的魔神像,显然灵皋也曾祭祀过魔神。
“妖魔鬼怪也敢称神?”凌霄嗤笑一声,继续对羌烙问道:“天魔其余部分在哪儿?”
羌烙忍住怒气摇头,“不知道。”
凌霄响指一叩,剑气便穿透了羌烙的身体,羌烙在瞬间被削成了一具骨架,而骨架之中的魔心,在承受剑气后迅速愈合,然后探出魔气,沿着羌烙的骨架,滋长出新的血肉。
枯禅倒抽一口气,随后打坐念起经来。
席玉只觉得浑身发毛,他看向凌霄,却见对方连眼都没眨一下,神色极其冷漠,他竟有那么片刻分不清凌霄和羌烙,到底谁是真正的魔。
羌烙恢复人样后,狠抽了几口气,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凌霄抬了抬眉毛,“还真死不了。”
羌烙睁开眼,半晌过后才恢复神志,他先是惨叫,然后对凌霄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简直丧心病狂!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不得好死!”
“可惜,如今看起来,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凌霄的嘴和他的剑一样利,差点没把羌烙气得当场飞升,嘴里骂得越来越脏,顺带将席玉和枯禅一起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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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枯禅叹气,席玉捂耳。
直到凌霄封了他的嘴,收了剑阵,才暂得清净。
禅房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和魔气,枯禅起身开门,却见门外那青牛双眼通红,草也不吃了,直勾勾地盯着禅房。
“魔心难灭。”枯禅摇头,随后凌空往它额头一点,将一道金咒打入了它额头。
牛晃了晃,眼中血色一散,呆滞片刻后,继续回去吃草,可只嚼了两口,似乎觉得不对,又吐了。
枯禅也不再管它。
一人朝禅院走来,正是夙重,他见枯禅站在门口,连忙大步上前,见礼道:“枯禅大师,我师兄可在?”
枯禅还没回答,就听屋里传来凌霄的声音,“可是夙重?”
夙重一喜,“师兄。”
枯禅道:“进屋说话吧。”
夙重随枯禅走进禅房,立即被屋里的气味冲得皱起了眉头。
凌霄歪坐在椅子上同他打招呼,“你来啦。”
夙重一见他这没正形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却碍于枯禅和席玉在场,不好提醒,只问:“师兄,一路可还顺利?”
凌霄道:“那是不能再顺利了。”
夙重来到他身边打量,见他身上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然后对几人道:“方才我碰见了伏仙友和楚谷主,她们托我向大师问一问,何时召开仙盟大会,商讨抗击魔族的对策。”
“大敌当前,此事不宜耽搁。”席玉瞥了凌霄一眼。
凌霄面无表情回视。
看什么看,这死狐狸以为自己这招,是跟谁学的?
席玉转身对枯禅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看不如就今日,大师以为如何?”
枯禅点头,“我没异议。”
席玉看向凌霄和夙重,见二人点头,说道:“那就只剩下颜掌门了。”
想起颜崟,凌霄直皱眉,“颜崟那缩头龟能答应一起抵抗魔族?”
“大势所趋之下,他不得不应。”席玉胸有成竹道:“仙盟与魔族一旦开战,黄金台就是魔族眼中的一块肥肉,不想被一口吞了,便只有一同反抗,由不得他再装聋作哑。且如今颜恻已入浮屠禅院,他不为别的,为这个儿子,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倒是算计得精巧。”
“掌门过奖。”
凌霄打量席玉,这狐狸满身的窟窿眼,还不得给他那死心眼的师妹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