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白豆丁,颜恻自然也就归了席玉。
伏青骨与白豆丁骑木鹤飞在前头,席玉御阵在后,颜恻在阵中吐得昏天暗地。
颜恻:“慢、慢些……呕。”
席玉看得也有些反胃,于是放慢了速度,可一放慢速度,颜恻透过阵法看着脚下万丈高空,更加头晕,呕意也越发汹涌。
无奈之下,席玉只好通过同心阵,告诉已走远的伏青骨:我去南阳城等你。
很快,同心阵中浮现出一个字:好。
真是惜字如金,席玉揉散那个字,然后调转方向,往南阳城方向飞去。
云述远远跟着,被席玉这回马枪杀得措手不及,飞快下降,躲入一片云中。等席玉过去后,他从云中出来,正好接住颜恻满腹酸水,恶心得差点从飞剑上摔下去。
他以洗尘决清理,可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那股味道挥之不去,于是只好落地,就近找了处水源沐浴更衣。
等他清洗完,也早就失去了伏青骨的踪影,只好循着席玉行踪而去。
伏青骨与白豆丁骑着木鹤来到神墟,落地后牵着白豆丁来到坊门,两人正想穿过坊门前往灵宫,却不想撞上一层结界。
紧接着,一道闪电落在了二人面前,将他们逼退。
伏青骨换了个方向试试看,雷又劈到了她面前,她反复试了三四次,无论是两人一起,还是把白豆丁独自推进去,都会被雷挡住去路。
直试到天雷不耐烦地劈到她和白豆丁身上,伏青骨才终于确定,青阳君这是不想让她和白豆丁进入神墟。
她低头看着被劈得一头乱毛,还不忘舔糖龙的白豆丁,心想或许真让颜恻那乌鸦嘴给说中了,白豆丁这缕龙魂并非自己偷跑出来,而是被青阳君给扔出神墟的。
以他闯祸的本领,伏青骨觉得很有可能。
她拍了拍白豆丁的脑袋,问道:“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才不过一天,就让神君将你给丢出来了?”
白豆丁抬头,朝她眯眼笑了笑,然后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伏青骨顺手摸了摸,说道:“傻是傻了点,却胜在乖巧可爱,就这么着吧。”
她说完这句,头顶又响起雷声,一个雷落下来,单单劈在了她身上。
“……”怪哉,她这是又说错什么话,冒犯到这青阳君了?
伏青骨掸了掸身上的灰,再朝灵宫遥遥一拜,诚恳地说了句“多谢神君成全。”然后牵着白豆丁转身离开。
走一步,白豆丁就长高一截,出五步,跟在她身旁的人,已长成少年,复五步,小手变成修长宽厚的手掌,反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然后与她十指相扣,并肩走向前方。
伏青骨目不斜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轻声问道:“糖好吃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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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翠峰山。
席玉见翠峰山上有寺,便带着颜恻落在了寺门前。
颜恻脚软没站稳,举身扑到寺门前的石狮子脚下,就地又吐了两回,却没再吐出什么东西来。
席玉递了一张帕子给他,然后转身打量这座佛寺。
佛寺应当是有些年头了,屋瓦门墙都显得老旧,寺门紧闭着,里头清清静静并无佛音,也不知有没有僧人。
“长秋寺。”席玉抬头望着门上的匾额念道。
颜恻闻声望去,然后打量四周,盯着墙上那斑驳的‘佛’字,抱怨道:“怎么跑到这和尚庙来了?”
“碰巧而已。”席玉叩动门环,无人响应,又试着推了推,门竟被推开了,他说了句“路过歇脚,打扰了。”就走了进去。
颜恻实在吐无可吐,扶着石狮子站了起来,他本不想进去,可山风吹得他背脊发凉,四周也静得可怕,便赶紧提起下摆跨进门,追着席玉去了。
“席玉仙君,等等我。”
他走后,那座石狮子口中的石球忽然转了转,吐出一口黑气,发出低沉的喘息。
与它对坐的另一座石狮子,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它脚下踩着的小狮子动了动,紧接着一团黑气从那小狮子身上滚出来,化为一只黄狸猫,跳进了佛门。
颜恻追上席玉,搓了搓臂膀,问道:“席玉仙君,你有没有觉得这寺里有点冷?”
席玉盯着金身尽褪,露出泥胎的佛像,随口应道:“有点。”再看其他佛龛上供奉的佛像,亦是如此。
颜恻打量四周,见佛像斑驳,蛛网缀结,莫名觉得有些阴森,便对席玉道:“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席玉仙君,不如我们走吧,我不吐了。”
“是吗?可我倒觉得此处颇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