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兰覆和莲衣二人,一旦出了岔子,论责起来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伏青骨已无话可说,这花孔雀要自讨苦头,她也没份儿拦着,只拉了兰覆和莲衣,去自己席前叙旧。
颜恻本想跟她叙旧,这被她排揎一顿,心头也有些不乐,就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此时再无人阻拦,他彻底放纵、放开了,一壶酒敬八方客,两双眼点风月情,很快便与堂内众人热络起来。
管事也只好让堂倌、杂役们好生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吩咐什么做什么,无有不应。
没过多久,一架表花挂灯,飘绸飞彩的马车停在了金玉楼门前,堂倌打帘,引下几名乐伎。乐伎们个个皆是风姿绰约,花容月貌,让宾客们看直了眼,看花了心。
堂内霎时热闹起来,堂倌、杂役,清台摆场,乐伎们拜过颜恻、见过宾客过后,便登台演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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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丝竹乱耳,鼓瑟捶心。
紧接着,歌伎、舞伎,还有倌人、说书先生等,陆续入堂,交替登台。风流客们也闻风而至,让清素了许久的金玉楼,一夜间重回旧日辉煌,门庭若市,车马如龙。
兰覆和莲衣不禁咂舌,知道这花孔雀纨绔,却不知纨绔至此,只觉得他一把骨头都快给这软红烟柳给蒸酥了。
兰覆感叹:“过惯了这般日子,难怪黄金台关不住他。”
伏青骨盯着一杯一杯接着灌酒的颜恻,对二人问道:“他情况究竟如何?”
“不太好。”兰覆眉头打结,“颜少君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人,修为又都是用灵药催出来的,回黄金台的这些日子,虽有颜掌门和各位长老帮忙压制,可终究是魔心难灭,日渐滋长。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又时常有人偷偷引诱蛊惑,勾得他心神不宁,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此次也是因人煽动,才起了偷跑之心,恰巧颜掌门不在,若是再走火入魔,没有人愿意倾尽大半修为,去替他洗伐筋骨,净化魔气,如此一来定然造成难以挽回之势。”
“所以你们才商量将他放出来?”
兰覆点头,“黄金台的长老们也一致同意,并请求我和师妹跟随。”说着她有些不大高兴,“我们本是好心,谁知却被摆了一道,想想真是憋屈。”
伏青骨手指敲了敲酒杯,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决定静观其变。
“没事就好。”她对兰覆安慰道。
“好在遇到了你,否则我跟师妹如今还傻乎乎地跟他胡作呢,真要出了事,哭都找不着人。”兰覆向伏青骨敬了杯酒,莲衣也来凑角,被两人按下了,丫头还小,少沾酒水为好。
莲衣只好拿茶代酒,敬了。
“伏师姐,怎么就你一个人?白师兄呢?”莲衣问道。
伏青骨顿了顿,笑道:“他飞升成龙,如今得了封诰,成为龙君,镇守神墟,往后都不跟我一起了。”
“真的?”莲衣很高兴,“早就说白师兄不简单,如今修成正果,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这真是个好消息。 ”兰覆也觉惊喜,可当她对上伏青骨浅淡的笑容,心头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惆怅,她感叹道:“只是见他跟师姐形影不离惯了,骤然离开,还有些舍不得。”
莲也附和道:“有白师兄在,总是热热闹闹的。”她环顾四周,分明热闹非凡,可往伏青骨身上一瞅,却总觉得有些冷清,“他这一走,再热闹的场面,也不觉热闹了。”
“这于他而言,是桩好事。”伏青骨斟酒,举杯道:“该为他一贺。”
三人饮罢,兰覆拉着伏青骨的手问道:“伏师姐,药王谷近况怎样?少谷主可还好?”
“我离开之时,谷里一切都好,最近也没传出其它消息,也应当是太平的。”伏青骨拍了拍她的手,斟酌片刻后,将楚屿芳身体抱恙的消息如实告知,“只是少谷主旧疾复发,有些不妥,不过已经稳定下来,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
听说楚屿芳抱恙,二人如何能不忧心?兰覆简直坐立难安,“少谷主的病不发则矣,一旦发作必然凶险,压了这么多年都没发,定是劳累所致。”
兰覆不愧是自来跟着楚屿芳的,竟将病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自责道:“都怪我们在外耽搁太久,若是我们在谷里替少谷主分担着,少谷主也不会给累病了。”
莲衣一听,立即红了眼,着急道:“兰师姐,咱们这就动身回去吧。”
兰覆点头,她此刻亦是归心似箭。
“不急在这一时,少谷主身边有嬷嬷盯着,不会再出差池。”伏青骨拉住二人,劝道:“况且时下各界并不太平,加之天黑路远,我不也放心让你们单独回去,这两日蓬莱的席玉仙君会来此地与我会合,等他一到,我便请他送你们回药王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