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是说,紫霄雷府的人来我药王谷,便是早已打定主意,必将我或兄长其中一人,带去雷泽?”
“听訾藐的话,是这个意思没错。”伏青骨点头,随后补道:“不过眼下楚谷主失智,恐怕他们想‘请’走的,便只剩少谷主你了。”
楚屿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与訾藐仙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能将这等秘闻告诉伏青骨,二人定非泛泛之交。
见糊弄不过,伏青骨斟酌道:“算是旧交。”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真。
楚屿芳道:“若真如仙子所说,紫霄雷府对我势在必得,并对此做了部署,那药王谷为何不干脆应下,从而免去一场干戈?”
“恕我直言,紫霄雷府若诚心求医,大可重金相聘,我想依谷主的性子,必定会答应。”
“的确。”楚屿芳点头,兄长昨日也说过这话。
“可九渊却并没这么做,不仅没这么做,反而借机发难,引导各派与你们对立,让药王谷难堪。这说明,他一早便拿定主意,不愿在你们身上浪费钱财,并且不打算声张前来求医之事,企图遮掩其真正意图。”
“仙子是说,九渊仙君故意为难,是为迷惑众人。”
“也不排除就是纯粹想犯贱。”
楚屿芳顿时无言,心头不禁猜测,难道这伏青骨与九渊也有过节?
她心头疑云笼罩,“不过是求医,只要条件谈妥,药王谷自没有推辞之理,又何必这般曲折麻烦。”
“怕只怕,这条件谈不妥。”伏青骨眼神深晦。
楚屿芳一顿,随即陷入沉思。
既来求医,又不想让别人知晓,这般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封元虚这病,只怕非同寻常。
她想起伏青骨先前说‘这是趟有去无回的买卖’,身下顿时窜起一股寒气。
紫霄雷府离药王谷相隔千里,这么多年自封自闭,外人根本不知个中情形。
若封元虚真病得蹊跷,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便随时可让她消失,或将她囚困。
所以,她一旦踏入雷泽,恐怕从此再难回药王谷。
如此而言,这的确是场谈不妥的买卖。
想必九渊也知道,并做了周全准备,才会是那般态度。能不能谈拢,他根本无所谓,他自有法子将人带走。
至于扶体丸,应是见其神效,临时起了贪心,想趁机一并得之。
真是好一个紫霄雷府,位列七大仙门,行事作风,竟与强盗无异。
伏青骨见楚屿芳神情几变,便知她明白其中谋算。
她是个聪明人,本该比楚绾一更适合当谷主,却不知为何缘由,将药王谷交给这么个不靠谱的兄长去来祸害。
到头来还得替他收拾烂摊子,为他挡灾挡祸。
“少谷主近来还请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楚屿芳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的心绪,盯着伏青骨问道:“敢问,我与仙子非亲非故,仙子为何一而再地帮我?”
神农塔前一次,这是第二次。
紫霄雷府不好得罪,以她们目前的交情,伏青骨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为了我这病。”伏青骨抬盏一笑,“也为和少谷主交个朋友。”
楚屿芳望进她眼底,看见一片赤诚,随后举盏相和,“仙子往后称我作屿芳便是。”
二人又闲叙片刻,伏青骨才告辞回小院。
楚屿芳送走她后,立即去找楚绾一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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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院的路上,伏青骨碰到白藏。
“伏师姐。”白藏同她打招呼。
“不是要走么?”伏青骨问道。
“等小黄。”白藏无奈道:“它不肯走,就偷溜了,一会儿功夫还窜得挺远,好在有灵契制约,否则还不知该往哪儿找去。”
伏青骨奇道:“它为何不肯走?”
说起这事白藏就觉好笑,咧嘴道:“说是在药王谷碰见了它的仇人,想要找人报仇呢。”
伏青骨听得也有趣,“什么仇人?”
“捣毁它洞府的仇人。”
“那这仇可结大了。”伏青骨笑问:“谁给捣毁的?”
“具体不大清楚,小黄也说不明白,不过我猜可能是泑山派的弟子。”白藏回忆道:“昨日我去找泑山派的师兄换钱,回来碰上小黄,它就不对了。非说在我身上闻到了仇人的气味,要去找人麻烦。”
泑山派?这仇扯得还挺远。
“它的洞府不是在武陵境?和泑山派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泑山派的师兄们挖宝不慎给挖垮了吧。”
伏青骨噗嗤一笑,又想武陵境能有什么宝可挖?除了凶兽,便是盗匪。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哪里不对,还未及深思,便见白藏按着额头,白着脸粗声喊道:“坏事了!”
“怎么了?”
“小黄找到仇人了。”白藏直冒冷汗,在脑海里对小黄命令道:“小黄,赶紧给我回来!”
若伤了人,闯了祸就不好了。
可是迟了。若耶溪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狂暴的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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