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位酒瘾奇大的糊涂先生,怎么如今身上的江湖气,侠客气却越发深重,倒真是将自个儿原本心性遗失大半,这才是近几月来,最为有趣的一桩事。”
不知不觉少年便是笑得前仰后合,故而再看向山间云海的时节,登时觉得胸中海潮顿生。
知晓明哲保身的钓鱼郎,而今反而是越发像是位从来不曾离开南公山中人,两袖清风,一身淡然。
心头始终惦记着行侠仗义,将整座天下的江湖走上一趟,背剑走马的少年,如今却是深陷重围,每日受油熬火煎,刀斧加身。
少年抬手又是呼来黄龙,站起身来,最后看过一眼外头残阳如血,霎时大好江山,而后头也不回离去,径直去向后山。
“真打算让那小子去试上一试?”
短衣先生撇嘴针刺,“可得想好了,照你那番话说来,这座南公山底下的险境,你都是未必能深入其中,倘若当真是耽搁大好时机,云小子遇险身死,你这当师父的岂不是要心境登时崩裂开来。”
“修行到你这般境界的高手,心境最重,倘若真是如此,五境可都未必保住,况且失却一位衣钵弟子之痛,又要消沉几载,吴大剑仙可要想好。”
吴霜不屑,抬眼一瞥。
“自古来达者为师,既然是师父,这一身五境,不过是为座下弟子探路,而后指来条通天坦途,令无数身后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区区五境,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