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他娘活着时,就信这个,我可没少笑话她。想不到,她不在我身边了,我之前嘲笑她的那些东西,我是一样都没忘,每每遇到事情时,也学了她的样子去做一些幼稚的事。我这人,可真是个笑话。”
萧杏花临离开清江县时,李彪还没有真正走出丧妻之痛。
那时候,李彪是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张慧的,甚至还睹物思人,基本上不敢去看去摸张慧留下的东西。
现在,他能主动提起张慧,还如此自我嘲笑一番,看来,他是真正放下了。
萧杏花见李彪神情落寞,显然是说到张慧,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她劝慰道:“夫妻朝夕相处多年,你能记得她曾经的点点滴滴也是正常,谁敢笑话你?你不要多想。”
李彪苦笑。
“有时候,越是想忘,记得就越牢。”
“以前,我在外面就算出一身臭汗,她也不让我脱外衫摘帽子,说是晾到汗容易生病,要脱衣服摘帽子,也只能回家后先等汗消了再说。”
“那时候,我骑马出去办差事,但凡天凉一点,她便逼我戴帽子,胸前还得档一片棉垫子,说什么医书上有六邪一说,而风邪又是六邪之首,让我万万不可受了风寒,免得身体落了毛病。”
“……”
李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张慧曾经对他千叮万嘱的事情。
张慧活着的时候,他根本不听她的,还往往训斥她多管闲事,然后还故意跟她对着干。
可现在,没人在身边唠叨了,他反而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自觉就会多注意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跟人絮叨过这些事,他敞开心扉一股脑全说出来之后,也不用人安慰,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好了,你也不用同情我,腊月娘的事,都过去了。对了,还是说回腊月这边,你说的那个胡公公,是真得真心实意稀罕腊月吗?”
萧杏花点点头。
“这个假不了。”
她活了两世,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李彪果然得意起来。
“倒也不稀奇,我家腊月就是招人稀罕。还有,那胡公公没说稀罕你家那俩臭小子吧?”
萧杏花脸一黑。
“是是是,就你家腊月腊月招人稀罕,我家六个孩子都不招人待见。这下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