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谭家出来,萧杏花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
腊月正抱着萧鹏飞的大腿嚎啕大哭。
“舅,舅舅,给吃的,哇哇哇——”
萧鹏飞便将高举着的手放下,把月饼放在腊月嘴边。
腊月瞬间停止哭泣,随手抹了把糊在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伸手便要去够月饼。
他的手太脏了,擦过鼻涕的位置瞬间出现了几道黑手印,甚至那鼻涕还没断,一头挂在嘴角,一头挂在手背上,中间则是细长的鼻涕丝,一颤一颤的。
“好恶心。”萧鹏飞撇嘴道:“你娘还总嫌我脏呢,结果在你面前,我就是小巫见大巫,你随谁啊,从小就脏成这样?随你爹吧?”
萧鹏飞见过李彪那么多次,一看那就是个不爱干净的,没想到腊月这孩子,好的地方不随,缺点却随了个遍。
腊月还小,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爹。
爹是什么?
好吃么?
“饼饼,饼饼……”腊月伸了半天手,见舅舅根本不给自己,于是一撇嘴,又开始哭,“饼饼……”
“不给你吃,我吃。”萧鹏飞装模作样‘啃’着月饼。
手往嘴边一送,再一松,月饼就被‘吃’了半个。
他握着被手遮住大半的月饼,还故意美滋滋地咀嚼出声。
“好吃,好吃,真好吃,这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腊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饼饼没了∽舅舅坏∽”
萧杏花想到李彪的事情,对腊月不禁又可怜了几分。
她进屋,嗔怪弟弟:“你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子闹腾什么?你瞧他哭得嗓子都哑了,还不快给他?”
“姐,你是不知道腊月有多坏。”萧鹏飞开始告状,“刘青给几个小孩子分吃月饼,一人半块,别人才开始咬一小口呢,腊月就把半个全塞到嘴里了,噎得直翻白眼差点喘不上来气不说,我刚给他顺了气,他扭头就抢了佑安的,还推了佑安一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佑安可能就从凳子上摔下去了。所以我才治治腊月的。”
“……这孩子,到底随谁?”萧杏花一个头两个大。
见刘青正拿了温热的湿擦脸巾过来,萧杏花便接过来,亲自给腊月擦干净了手脸。
孩子见了娘,没事也要哭三场。
何况,腊月还‘受了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