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径直向屋门口走来,秋丫刚说了句:“谁来了?”
秋丫娘只瞄了一眼,一边迅速起身下地,一边说着:“你爹回来了!”
秋丫一听,也紧随其后,秋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跟着起哄,走到炕沿边上,调过屁股,出溜一下滑到地上。
秋丫爹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门就自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光脚站在那里、仰头看着他的老婆孩子们,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再苦再累也值了!
秋丫爹张开双臂,上前揽过娘仨,把他们一起抱了起来,秋丫娘嘴里嗔怪道:“哎呀!身上凉死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秋丫爹蹒跚着走进里屋,把娘几个撂到炕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随后秋丫娘骨碌一下起身问道:“你……这是又步行走回来的?”满眼都是疼惜。
连绵不断的风雪天,秋丫爹在城里也干不了什么,早已归心似箭。可是雪厚路滑,已经通了一年的大巴车早已停运。
走着回家,原本是可以的,可这么厚的积雪,抄近路,显然不太现实。如果沿着压开的大路走,起码得两三天才能到家。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有个车老板子赶着三套马车到城里办事,也去了秋丫爹居住的大车店落脚。
秋丫爹在攀谈中了解到,车老板子姓鲍,比自己大几岁,竟然还是老乡,就在梁西住。所以请求捎个脚,鲍大哥欣然同意,说是秋丫爹正好跟他做个伴。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上路了,因为驾车的马匹都挂着铁掌,可以平稳地走在压瓷实的冰雪路上。
秋丫爹和鲍大哥坐在车上唠着家常,太冷了就下车跑一会儿,一天的路途倒也不怎么难熬。
一路下来,两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到了离村子几里远的岔路口,鲍大哥坚持要把秋丫爹送到家,被他婉言谢绝了。
出门在外,家里人肯定望眼欲穿地惦记着。再说把秋丫爹送到村里,如果鲍大哥不返回来,就要赶车从村西的大梁上翻过去回家,那条路大冬天不见得有人走,没准还没压开呢。
所以秋丫爹执意步行走几里路自己回家,跟鲍大哥相约过三过五再聚。
秋丫爹给两个孩子买了半兜子冻梨,还为秋生买了一个牛皮制作的拨浪鼓,为秋丫买了一个漂亮的铅笔旋子和一支‘清楚铅笔’,给秋丫娘买了一块葱绿色的头巾,厚厚的,软软的,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分配完礼物,秋丫爹有些歉意地对秋丫娘说:“这次可没赚到啥钱,光躲在大车店里糗雪了,合着白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