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用筷子夹了几根芥菜缨子,抖了几下,想想又放回去了,抬头看了马玉芝一眼,敢怒不敢言,无奈下地到咸菜缸里捞了一个还没发好的芥菜疙瘩,就着饼子啃了起来。
“你吃这么辣怎么受的了呀?不烧心吗?”秋丫娘有点怜惜马玉芝。
“不碍的,我这几天见到辣的不要命的逮,身上也好久没来了,怕是又有了。”马玉芝显得忧心忡忡,因为着实不想再生了。
秋丫娘环顾了一下这个破破烂烂的家,也替她犯愁,内心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吃完饭,马玉芝也不收拾,王林把炕桌整个往灶房一端,放到锅台后就算完事了。然后拍拍屁股上沾的一下子土,出门找地方扎堆扯闲篇去了。
马玉芝见秋丫娘说话声音不对劲,没等她开口,就直接说:“秀兰,你这嗓子,是着急上火了吧?想是家里老爷们外出把你急‘火龙’了,来,我给你扎古扎古。”
随后坐到秋丫娘跟前,把两只袖子往上撸了撸,朝着食指和中指间吐了口唾沫,瞅准秋丫娘的脖子‘嘎噔,嘎噔’揪了起来。
秋丫娘疼的龇牙咧嘴,脖子上瞬间呈现出黑紫色的一道杠子,然后马玉芝又转到秋丫娘脖子后,继续着同样的操作。
给秋丫娘揪完,马玉芝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说道:“一会儿我再用罐头瓶子给你往脊梁骨拔几罐子,保管傍黑天你就觉得轻松了,人讲话了,扎针拔罐子,不好去一半子。”
……
下午海棠来找秋丫去捡粪,学校有校田地,秋收过后就开始积肥。把任务派发给学生们,每天早晨根据上交的数量打分。
表姐妹俩挎着筐子、拿着粪叉,村里村外转悠了小半天,连玩带拣的,回到家才将大半筐,远远不够。人家好多同学都是满满一背篓。
早晨上学前,秋丫拿起粪筐,看看实在太少了,没办法跟老师交差,灵机一动,端起筐子放到猪圈墙上,拿着粪叉跳进猪圈,把自家猪粪装了一些,直到筐子满了,才兴冲冲地去找娟子。
而娟子筐里装的是羊粪蛋掺了些从灶子里掏出来的草木灰,走在上学路上,筐子里的灰不断地被风吹起,把眼睛迷得睁不开。秋丫建议她以后撒上点水,娟子却说拌上水看上去就没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