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贵就是秋丫娘心里的一根刺,隐约感觉那个风雪夜与他有关,可是又无法确定。
如果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呢?是那些鼠摸狗盗的‘二流子’?那样还不如长贵,起码他是个有文化的人,知道轻重,不会喝点酒就胡说八道。
哎呀,自己想哪儿去了,‘呸呸’,有这种想法简直是个荡妇,无论是谁,做了那种挨千刀的事,都不可能被原谅。
当初徐长贵确实追求过秋丫娘,但秋丫娘的叔叔身为共产党员,又是队里的干部,怎么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个‘狗崽子’?所以秋丫娘压根就没动心。
徐长贵怎么能与根正苗红、几代都是贫下中农的秋丫爹相比?但秋丫爹也不是叔叔中意的侄女婿,秋丫娘却在叔叔的强烈反对下,还是嫁给了秋丫爹。
……
终于把地分完了,薄田和沃壤、山坡和甸子地按人口均衡地分到了各家各户,还有一些牲畜,想要公平分配比较难搞,待过了农忙时节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不止青壮劳力,老幼妇孺都跟着忙碌起来,翻地、送粪直到播种。
大家干劲十足,脸上挂满缺失了很久的笑容,见面打招呼的语气都兴冲冲的、欢快了许多。
对于秋丫家这样没有牲畜、劳力又少的,只能跟亲戚朋友们搭伙,多出几个工,才能借光把地种上。
没人愿意搭伙的人家,就要等大家都种完了,东求西借的才开犁,这样的话,青苗比别人家出来的晚,收成也会相应减产。
春播已经接近尾声,王林家连一块地都没种上,问题是他本家亲戚各个都不富裕,跟他家情况差不了多少,一应种地的家伙式,不是缺东就是少西,根本凑不够一副犁。
队里耕田犁地的大牲畜,虽说村民们可以排班使用,可一直没轮到自家头上。
王林急得都火上房了,马玉芝却照样拿着本书,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看个没完。
眼看着大家都快种完了,一天早晨,队长刘青富站在王林家大门口喊了一嗓子:“王林在家吗?”
王林应声出来,还没等他开口,青富队长又吵吵把火地说道:“抓紧,快拿上种子,用队里的辕马,找几个人把你们家的地给埋上,不然到时候一窝八口等着喝西北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