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餐厅经理应骆南的招呼,送来绷带和医药箱。
“把伤口处理一下,血黏在琴键上会影响钢琴的音质。”骆南把东西递给陆西雨。
“……”
她这架琴的音质很好,不过,白键上的那些个血指印看起来斑驳诡异倒是真的。
陆西雨解开手上沾着血迹的绷带,骆南又立马把旁边的垃圾桶给她踢了过来。
目光扫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橘色跑车,骆南修长的手臂撑在琴沿,手指无意婆娑一阵后,他告诉她说:“我把你在这里弹琴的事,告诉方翊了。”
陆西雨抬头,短暂地与他对视一眼,又垂下视线,“无所谓。”
他知道与否,与她都没有关系。
“你自己先练,我出去一会。”说完,骆南把小提琴靠在琴架上,径直向餐厅外的方翊走去。
路边树影下,方翊身干笔直地站着,他关切的目光始终落在琴台前陆西雨的身上。
“要进去坐一下吗?”骆南走出来对方翊问道。
“不要了,”方翊盯着那抹倩影,眸底闪着柔和的光,他说:“我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已经很好了。”
这五年来,他做过无数噩梦,梦到陆西雨被人追杀,被人丢在乱葬岗,梦到她满身狼藉匍匐在泥泞的水里找东西吃,梦到她哭,不停地喊方翊哥哥,梦到她被人关在不见天日的铁笼里……
他梦到很多,每一个场景都让他感到绝望,醒过来时,连呼吸都在痛。
他知道她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但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
他找不到她,他就总是会去云城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一下,他幻想着,也许转角就能看见她,他要把受伤的小可怜永远的拥在怀里。
他简直不敢想象,叶希语在收到她爸爸死讯的那一刻,内心有多崩溃,而他,没有在她身边……
他想,她一定悲伤透了,难过极了……
当转角没有看到她时,他又好庆幸。她没有悲哀地缩在某个角落哭泣,是不是就说明,她还在好好的活着?他想她好好的活着,即使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
这五年来,他反复被噩梦折磨,又自我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