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微躬,抱紧自己……
深秋已至,她身体里的寒症在一点一点苏醒,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痛,初发时,就像虫蚁啃噬,找不到痛点,哪哪都痛。
见此情景,骆南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陆西雨身上,低声嘟囔:“哪里都能睡,也不怕感冒。”
“希语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是不是来……那个了?”方翊小心翼翼把陆西雨扶起来,拢进自己怀里。
“没有,”骆南一点没迟疑道:“她的生理期在中旬,还差些日子。”
方翊略微顿了顿,陆西雨皱起眉头在他怀里嘤咛一声,他也就没去细想,为什么骆南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这样清楚。
“爸爸……”陆西雨呓语一声,身体渐渐开始发抖,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眉头紧拧成团,一副极难忍受的样子。
“希语,”方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喊她的名字,“不要怕,方翊哥哥在。”
“送医院吧,她病了。”虽说陆西雨的各种奇葩状况骆南都见过,但他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希语,希语……”方翊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呼唤着,陆西雨似有所感,她慢慢安静,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继续熟睡。
方翊拢着怀里的珍宝,小声说道:“那年落水之后,希语就一直怕冷,五六月份的夏天,她还要裹一层棉被。叔叔阿姨带她看了很多医生,医生只说是旧疾。”
“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旧疾是怎么来的。”
“希语三岁的时候,跟着叔叔阿姨去了一次国外,在雪山里迷了路,一个人,走了一天一夜,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
“后来命是捡回来了,但身体里的寒疾怎么都压不下去。为了让她活下去,叔叔……叔叔好不容易找来一串可以压制寒疾的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但希语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了救路边一个被人欺负的少年,把项链送人了。偏巧后来在冬天,她又落了水……”
听着方翊说起的往事,骆南蜷紧手指,唇角微微扬了起来……原来他们不是相遇太晚,而是重逢。
“后来呢?不能再把项链找回来吗?”
“茫茫人海,去哪里找?”方翊挨着陆西雨的头蹭了蹭,继续道:“后来叔叔出事了,他们家破产,家破人亡,希语失踪……”方翊吮了吮鼻子,把怀里的人拢的更紧了,“估计这些年也没有人给她找项链。”
“是一串什么样的项链,我派人去找。”
视线划过骆南左耳上的耳钉,方翊淡淡道:“不必劳烦你了,我会给她去找。”
如果说以骆云和方振的力量都找不到的东西,他骆南凭什么找到?况且,一旦说出北辰之心,陆西雨的身份就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