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茶闲光”最后能那么果断地撤离,柳莺长大约是答应了什么其他条件。
至于签了一份怎样的秘密合同,叶玫现在不得而知。
只是据爷爷所说,当时扬岭集团到家里来收这些古籍的时候信誓旦旦,总说自己一定有办法全部搞到手。
想必他们手上是握了什么文件或者合同,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而当年扬岭集团施工队的人虽然都走了,可是带来的垃圾却一点都不管。
柳奶奶年岁已高,却仍然放心不下,只能花钱招工,带着自己的徒弟们一起每天上山悉心照料茶林,还得清理隔山片区的黑油钻井污染。
条件之艰苦,对于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来说可想而知,就连她身边的徒弟们跟久了也有些体力不支、不愿意再继续坚持。
于是那些日子里,原本偌大的茶艺非遗继承班走的走、散的散,有的甚至被扬岭集团高薪挖走,从此前途大好,成为了茶叶专家,甚至是现在的绿凌茶叶高管。
而柳奶奶当年最得意的弟子席愿归小姐,因为故意伤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零八个月,甚至都没有机会见柳奶奶最后一面。
席小姐当年据说是夜半回家之时遭遇歹徒见色起意,先洗劫了她身上的所有钱物还不够,甚至还想硬上弓。
而席愿归当时已经被逼急了眼,平时的生活已经辛苦,还要被人谋害,于是便奋起反抗,不要命地还手,终于给自己赢得了逃脱的机会。
可是当年并没有正当防卫一说,而歹徒大脑受到重创被伤成了植物人无法开口说话,那段路偏僻,没有目击证人,监控在当时并不普及。
席愿归上诉无门,从小又是孤儿,而柳莺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含冤入狱。
柳奶奶伤心过度,再加上那段时间在那样的环境中身体大伤,不复以往,寻找新的茶艺传承人一事便没了下文,她在不久之后突发疾病,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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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时间,席愿归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提前出狱的假释机会,今年三月便终于能出来了。
现在,那些娇贵的精品茶种已经在淮南市失传,早已被包工头的最经济效益茶叶代替。
反而,当年那些没有保护好的茶种出现在了日韩国家,甚至在全球销售火爆。
真的只是因为邻国科技发达,重新克隆了这些茶种,还是当年的交易背后另有隐情。
叶玫紧紧闭上双眼,沉沉叹气。
若只是这些,她大可以直接和扬岭集团重翻陈年旧账。
可是,那时候的扬岭集团还只是一个正在由传统重工业艰难转型的初创企业,根本没那么多钱启动这样大规模的项目。
让她纠结万分、也是正如父亲和盛斯杨所说的是,当初这个项目的投资,并不只是杨家一己之力,几乎涵盖了淮南市当年许多颇有经济实力的企业。
而安氏集团占了百分之四十。
此后五年内,安氏集团便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临海市站稳了脚跟,其规模和速度,都让同期的其他公司难以望其项背。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目前还不得而知。
因为舆论和信息从来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别人只会让她看到她想看到的。她手上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只有安氏已经对外披露的只言片语,声称公司赶上了当时进出口贸易的好时机,趁着浪潮不断发展。
而其背后,想必还是沾手了不少不便披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