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结束后,张成孝被抓进了监狱,没过几天就枪毙了,中央对违法犯罪活动严打,杀人犯更是不必说。
至于张玉英,她被抓了进去,说是要关很多年,毕竟张成孝的一切行为她这个枕边人一清二楚,许玲的死亡有她的责任。
李存同离开了许家村,闽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伤痛,这位知识分子需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所以曾经的故乡晋省,成了李存同的首选。
他决定在女儿的葬礼结束以后,就收拾行装出发。
谢崇岳和他一起,行程算是定下来。许成安和林徐芳夫妇没有阻拦,忙前忙后的收拾,奇怪的是,本应该充斥着离别悲伤,却哪里都有一种古怪。
“你妈妈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许时青有点担心的抓住男人的衣角,自从院子里那一次剖白内心后,他们算是确定了关系。
这份感情不容忽视,先不说性别问题,光是他俩还是堂兄弟,就已经是在罔顾伦理。
即使谢崇岳是收养的儿子。
“担心什么?”他们在后院的小竹林下,谢崇岳自然而然的凑过去,将青年微张的唇舌含住,攻城掠地,不给思虑的空隙。
直到分开,许时青眼眶湿润,唇角嫣红,神情有些恍惚,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亲吻里回过神。谢崇岳才说:“别多想,他们没那么敏感……你的论文怎么样?”
许时青垮下脸,他学新换的资料快要学疯了,夜里根本睡不着,眼底的青黑和疲倦谁都看得出来。
让林徐芳好一顿担心,最后谢崇岳说,他们一起睡好了,他看着对方睡觉。
许时青熬不了夜,谢崇岳的作息规律得可怕,晚上十一点准时上床,早上五点起,他对许时青挺宽容,但也只是允许他晚起床,晚睡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提这个。”许时青郁闷的换了个方向坐着,木椅吱呀作响。
谢崇岳看得心软成一滩,这些时日难得心情疏朗,笑道:“我们的大科学家也有不懂的事情呀?”
“你还提这件事。”许时青瞪他:“我写不完了!”
谢崇岳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青年见状,恼怒的站起身要追打他,谢崇岳倒是不躲,人太瘦了,力气没多大,打身上和猫挠似的。
闹完许时青又是不解,又是遗憾:“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学嘛……”
他无意识的抱怨:“你学的速度比我快那么多!”
“……”谢崇岳只是伸出手摸摸青年的脸颊,说:“你看你,最近都学瘦了……我可吃不了读书的苦。”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学习的原因。”许时青认认真真想,道:“最近睡的挺好,我也没特别忧心的地方。”
这是真的,他不是那种会对无法解决的问题大发牢骚、或者产生太多负面情绪的人,有这种功夫,许时青觉得不如多睡一会,或者多看点书。
只要不是要死的问题,总会解决的,或早或晚。
谢崇岳没说话,他知道大少爷心善,没什么欲望。只是多年金枝玉叶过来,突然到了旮旯地,吃咸菜稀饭,粗茶淡饭,精神上或许无甚所谓,肉体上不可能毫无影响。
说到底,还是要钱养着。
他想到以前书上看的一对科学家夫妇,为了研究几乎付出一切,从未有过富裕的时刻。他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全新的元素被发现于十几年的辛勤劳作中,他们璀璨的灵魂即使是黑白相片也无法掩盖……
但谢崇岳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们成就背后十数年贫穷的生活,糟糕的健康状况——
他完全不能接受青年过这种生活。
谢崇岳当然可以与许时青一起研究学习,他们可以互相交流,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但他也必须考虑到,青年需要丰沛的物质条件,才能更好的生长。
谢崇岳恨不得给他造个宫殿住着,怎么可能拉着人吃苦。
更何况他对科学技术之类的,并没有太大的热情。
“说好了,你专心做你的技术。”谢崇岳揽着人的腰,凑过去亲密的道:“等我找你。”
等我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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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你儿子还没联系上吗?”老人急切的问,他刚从某个不知名基地的实验室里出来,外出申请一过,就火急火燎赶过来。
许寒秋略微拘谨的道:“火车上通讯不便,过几日到了京城就好了。”
他没想到儿子的一篇论文竟然真的能被上面看中。
孙教授是搞飞机的,他心里很清楚那份论文的含金量有多大。事实上,他在看完自己徒孙的徒孙层层递交上来的论文时,第一时间就和上面打了报告:这人!咱们必须拿下!咱们能不能造出第一架自主研发的轰炸机,这份论文的作者必不可少!
报告很快引起了注意,组织都打点完毕,也和许寒秋这个老父亲沟通过,就差指挥闽省的同志将许时青打包打包送到目的地。
没想到当事人已经不见踪影,一打听,买了回京的票,早就上火车了。
小主,
和孙教授一样看过论文的其他大拿们,那一刻有种心脏骤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