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常碾着手中纸条,若有所思道:“若是这柳二混子,这些事倒不出奇。”
“此人如何?”舒月岚对这人也仅是有所耳闻,并不知底细。
“此人自幼喜爱结交混子氓流,家业一概不管,常年混迹于江湖,结纳过不少帮派中人,偶尔也与些草寇劫富济贫,做点仗义的事,但每多骗财斗殴,吃喝嫖赌无一不落,倒无大恶。”白兰相思索了下,说道。
“据说柳二混子某次归家,与他三弟争执,索钱不得,竟纠了一群痞徒打劫了自家商铺。”彭春常也道,他为青云帮经营,常于各行中打点,倒听闻过一二。“他惯常惹事,随兴而作,得罪过不少人,但要与他较真,那些人又觉着得不偿失,颇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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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能与凤家少公子打成平手,还学了崔琪那招剑法,武功看来不弱。一剑能刺杀祈安,一般江湖人只怕不敢得罪他。”吴玉侯沉思。
江湖混子不少,但像柳珑这般从公子做成混子的,当真是奇葩。
何阆想了想,说道:“柳家势落,后宫还有个柳太妃,那些官府世家一向也不愿招惹他。”
依这柳二混子行事,未必没人想收拾他,但他胡混这么多年还生龙活虎活着,不是惹不过他,便是被人把事压下了。柳家这一代家主未进仕途,在朝为官的族人还有不少,柳太妃深居后宫无甚权势,却是今上养母,朝局上的事素来复杂难测,所谓牵一发动全局,若非想连根拔除那些世家望族,没有哪一个愿意轻易动手收拾一个不上台面的混帐东西,就怕搅屎脏了手,把自己掉坑里了。端的就是一个得不偿失。
舒月岚不置可否,只道:“他带着飞剑堂的人逃离,如此看来,他杀崔琪,详说因由,当真是为了救那帮弟子了?”
“傍晚探得消息,柳东平把堂主之位扔给了飞剑堂大弟子,谋财未得,已自行离去。”白兰相补了一句。
“看来真是那个混子所为,不可理喻。”彭春常眼望楚京,古怪地问,“那他在客店杀人,只因那人诬蔑帮主?”
楚京点了下头,他所闻确是如此,心中一动,忽又说道:“帮主,据说这飞剑堂尊你为圣,个个是你的崇拜者。”
他与韩铁一样,实不愿多说那个柳东平的做作,但想起问得的话中,有个凤翔卫竟清楚地记得柳东平那段崇拜之词,还背了给他听,那些话得其他人旁证,近乎原文。他对于如此奇葩之语,难免多听两遍,想不记得都难。适才详述经过,这段说词只两句带过,此时又细细复述了出来,说得也相差无几。
舒月岚半晌无语,其他人不知是否有咽了死鸽子的恶感,反正彭春常怪叫了声,凑近舒月岚,搞怪地笑,“帮主,这些英才都是你忠心的追随者,你不收他们进来吗?”
舒月岚阴柔地笑了下,“收进来发现我不是个圣君子,如何?”
彭春常唏嘘:“人间自是有情痴。”
其他几人确实想吐了,舒月岚倒是舒心一笑,道:“看在你这句‘情痴’的份上,王晟,传句话给飞剑堂:只要他们在城中安分守己,便保他们平安。”
舒帮主被金沙帮惹怒了,这节骨眼确实不喜招徕外帮人士,更加不会因别人说几句崇拜的话便收归麾下,但大树冠子给人罩一罩还是不妨的。
王晟蓦然接了这一道令,自知这是要出动他一院的人手暗中保护,只得应了声“是”。
彭春常挠了下脑袋,心道:那柳东平是歪打正着?倒真让青云帮给飞剑堂做了回靠山。耳际又听舒月岚冷淡说了一句,“至于那个柳珑,只要他不给我惹事,无须理他。”
舒帮主连龙子凤孙都敢得罪,如何会在乎一个柳珑,然而柳二混子至今所做的事,仅仅也只是够青云帮一干管事与他在此议上几句。
“既然崔琪是来拜山,那支镇尺可要找寻?”王晟半晌无言,忽然问出这一茬。
舒月岚沉吟,“这事,兰相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