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
被勾起往日的记忆,走神了的张舒俊晃了一下神,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对着的位置有些不太对。
对面既不是自己母亲的病人,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孩童。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张舒俊咧嘴一笑,“抱歉,想起了一点小时候的事。”
袁媛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只顾得动自己的小心思了,没发现他的眼神,虽然好像对着的是自己,却好像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有一种穿过了时空的深邃。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反倒是袁媛不好意思了。
借着低头调茶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心虚。
重新给张舒俊和自己都泡了一杯红茶,让温热的茶水,缓解一下刚才尴尬的气氛。
张舒俊喝完茶,有点想早点离开,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在这总是感觉,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
尤其是袁媛的一双桃花眼,水润汪汪的,总像是表达着什么心思。
“嫂子,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我再来看你,不行就去诊所看看,正正骨,拿点药。眼看就过年了,总不能拖着伤过年。”
“……你说小时候的事,我听王姨和李姨都说,你从小就和你的妈妈一起给人正骨,手艺可好了,是真的吗?”
张舒俊一听到袁媛问起这个,那可就有精神了,可以说,除了写诗填词、打拳练剑、养花弄草、听曲识韵、捉鬼降妖这几样,他最擅长的手艺也就是这一手正骨推拿了,这可是他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和老妈学的最精的手艺。
比起给人品脉、开方地道多了,虽然也会一点点,不过毕竟只是偶尔看几本书,加上自己平时摸索着,玩一下,也没系统学过,给人把个脉还能说出来个大差不差、八九不离十的,开方子可就稍微差点意思了。
就是可惜了,自己老妈那一双看病人眼睛就能瞧事,看出对方是动过西墙的笸箩,还是碰了房梁上的箩筐。是撞了南山的刺猬,还是伤了北岭的蟒。
而且不仅能看的出来,还能给人轻松破解,包括那仅凭一片海螵蛸和一支局麻药剂,就能给人嘎眼睛的手段,实在是需要天生的资质和强大的胆魄,以及一双绝对稳定和精准的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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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没有继承到那双慧眼和这份精巧。
就算现在经过苦修,他的身手已经算是十分高明,达到了远超常人的地步,也不敢说就能和他的母亲一样,敢给人在那么简陋的条件下,给人做眼科手术。
“啊,这个多少是会一点儿,不过可没有我老妈那么厉害。她那一手可是堪称绝活,我可比不了。更何况我这么多年都没做过了,怕是现在手法生疏,要是不小心再给你伤势弄的更重了,反而不好。”张舒俊谦虚的说道。
“哎呀,我都不怕,一个大小伙子怕啥,这又不是什么重伤,就扭了一下,对你来说不是轻轻松松的吗?我可听王姨说了,以前她胳膊摔伤了,可严重了,还被你几下就治好了呢,怎么到我这就不行啦?”
被袁媛这么一挤兑,虽然知道是激将法,可哪个男的能接受别人说自己“不行”的?无论是哪个方面都不行,哪怕是张舒俊这样看着有点面瓜似的人。
再说了张舒俊本来就是面上柔和,骨子里刚硬的男人。
要不然也不能因为看不惯工程行业里的黑暗,离开自己热爱的园林园艺行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社会记者,去调查揭露各行业的内幕,曝光那些贪污腐败、偷工减料、弄虚作假,卧底什么黑物流、黑中介、黑诊所……
最终沦落到被人污蔑造谣,甚至被人投毒、围杀,更连累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和其他的无辜百姓,惨遭无妄之灾!
扯远了,话说回来,就是到了现在,他的本性,也依然没有改变。
今天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说“不行?”,那我能受这?那必让你尝尝我学了十年的正骨手,到底行还是不行!
张舒俊把袖子一挽,来!就让你这小媳妇试试咱家学渊源的正骨手段!
既然要给人正骨,张舒俊也端起架势来,问清了卫生间,原来就在那看起来像是衣橱的架子后面,实际上是个套间大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