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
钟婉意一张一张将药方交给年轻男子。
“这副煎服。”
“这副磨粉擦在患处。”
“等破了的皮肤愈合,再用这副熬水药浴。”
说完又细致交代一番其他注意事项,这才留意到身侧站着谁。
“殿、殿下?”
望着他白纸样的脸色,她善心发作,顺口叮嘱:“余毒未清,您近两日最好卧床静养,忌腥辣,忌大补。”
而回应她的,是封行止冷冰冰的言语:“带下去,好好看管。”
还要关她?
她又不是犯人!
钟婉意登时站了起来,不满地仰脸盯他。
“太、子、爷!偌大的太子府,我又跑不了!”
折剑心道姑奶奶你可别再乱说话,赶紧将她带了出去。
望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封行止瞳仁挪向眼尾,“出来吧。”
孙太医从暗门里过来,拿起桌上药方来来回回看。
“可用么?”封行止负手问。
孙太医:“臣从未在宫中的方剂记载中见过类似药方……不过那姑娘用药温和,剂量适中,轻易伤不到根本,可以一试,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封行止若有所思,“有劳,带你侄儿回去吧。”
是夜。
钟婉意在睡梦中,忽然听到门锁轻响。
她睡不沉,当即起身去查看。
没成想一推。
门真开了!
顾不得夜已深了,她抬脚就往外走。
然而刚拐过弯,就撞在一人胸膛上。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她顿住动作,捂着鼻子缓缓抬脸。
果然直直对上了一张俊美,却透点嫌恶的脸。
“来找我看病啊?”她强笑,点明自己目前唯一的用处。
封行止皱眉,冷着脸进了屋子。
钟婉意依依不舍地看眼星光点点的天幕,只能跟他走了回去。
刚站定,她就听他淡声开口:“清除余毒,吾可以给你自由。”
自由还得靠人施舍。
什么世道。
钟婉意心情不太妙,目光从矜贵疏冷的男人身上掠过,“简单,不过你得听我的。”
封行止抬眸,眼底带上几分询问。
钟婉意指尖点向床,勾唇——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