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
打发走婢女,钟婉意在屋里来回踱步。
当务之急是保命。
那个封行止冷酷无情,她的性命在他眼里,怕是还不如牛马值钱。
要是在薛府,她还能想想办法逃跑。
可这里是太子府……
“钟小姐,殿下有请。”
一门之隔,忽然传来折剑的声音。
脚步一顿,钟婉意整颗心提了起来。
这趟过去,是福是祸?
一路穿廊过门,竟是到了前院偏厅。
虽不是正厅,却也算正经待客的地方。
左右打量两眼,钟婉意心里踏实几分。
想必是封行止拾回了未泯的良心,决定好好谈谈了。
边想,她边随折剑跨进门槛。
一进去,鼻端就嗅到一股异味。
很淡,像是鱼肉即将腐坏的气味,腥中带些臭。
秀眉微皱,钟婉意很快发现了异味来源——
于下首一侧垂首静立的那名年轻男子。
“看出什么了?”封行止高坐上首,淡声问。
钟婉意转头看向他,压下个人恩怨,一心谋求生路:“看出太子殿下觉得民女有用。”
她自小到大见多了别人脸色,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要不是想让她替人瞧病,他堂堂太子,为何要和个浑身烂臭的病人共处一室,还特意喊她过来?
封行止眉梢动了动,神情却称不上愉悦。
觉得她聪慧,又在心底讽一句“谄媚”。
若不是孙太医亲口证实,他身上多数毒素已除,余毒暂时不能根除。
折剑又建议将此女收为己用,他绝不会亲自带人来试探她的医术。
冒名顶替他的救命恩人。
单这一项。
她在他这,便是死罪。
“既有用,便用吧。”他施恩一般开口,向后倚靠,整个人从容又冷漠。
钟婉意不介意看他脸色。
只挂心自己的性命。
她走近站着的那位年轻男子,询问:“这位公子,我看你神情古怪,姿态紧绷,可是哪里难受,想碰却碰不得?”
男子先去看封行止。
后者的目光却只落在钟婉意身上。
见状,折剑出言提醒:“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