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要一个二婚的女人?”
楼上一男一女早已离开,然而,男人最后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就像‘紧箍咒’一般,久久折磨着她。
顾南枝突然觉得头好痛,想就此晕倒,想中途离去,想要逃离这片伤心地。
可是她不敢!
这是她第一次以‘内人’的身份,陪同祁砚川出席这种重要场合,她不能任性。
倘若晕眩在此,明天他们‘夫妻俩’就会成为城中的一对热点笑话。
她倒是无所谓,绝对能丢得起这个人,但祁砚川不同,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并且还如此帮助自己,如果她令他蒙羞,失了该有的体面,那……她还算是个人吗?
可是头真的很痛,像被锤子一下复一下敲击着,钝痛中,固执的她又兜回原先那个问题:刚刚哥哥说什么?好像说不要二婚的女人。
呵!不要就不要。
顾南枝,你又在哀怨什么?这事难道还需要他亲口讲出来吗?
在你做决定的当晚,结果不早就注定了吗?为何还要站在这里自哀自怜?
你这个伤心难过样,是要演给谁看呢?
是!她知道,她早该知道的。
她了解哥哥,像他那种自尊心极重的人,又怎么可能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甚至结婚与离婚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背叛!
正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日后,即便她离了婚,哭着回头向他解释,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了吧?
刚刚他说那句话的语气轻蔑极了,是有多嫌弃她呢?
胸口好痛,锥锥地痛,像快要窒息死掉一般。
早知道结局如此悲伤,六年前,还不如跟随爸爸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算了。
最起码,她不用经历康复后的种种不堪。
爱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他刚才说要娶陆之柔,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你耳朵聋了吗?站这里偷听那么久不知道吗?
她没聋,她全都听到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聋掉,甚至是消失殆尽。
她死也不要看到他娶别的女人,否则她真的会嫉妒到发疯的!
平滑的指甲倏然陷进掌心的细皮嫩肉里,在快要见血之际,忽然被一把醇厚的嗓音唤住。
他说:“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见到他来了,临阵退缩回家。”
说话的同时笑了笑,爽朗的声音宛有治愈功能,一下子打破她千愁万虑的内耗情绪。
顾南枝倏然回过神,将心底里的怯怕用凌厉的眼神遮盖。
她回击道:“我像这么没出息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