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寂静的三楼。
千凌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数次,转了大概三四圈,感觉运动量足够便停下,站了片刻。
虽然在她认为,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义,但小护士坚持让她饭后走一走,帮助锻炼胃部。
因为不想打扰她休息,小护士收完餐具不在,郁夏去勘察附近环境,也适时离开。
千凌松散开微弯的长发,喝下一杯热水,浅红色的日光晕染了手上的玻璃杯。
悠闲中慢慢生出些困倦,千凌搁下杯子,转身来到松软厚实的床铺躺下。
枕心微硬,她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缓缓地闭上双眼。
晚间七点,郁夏回房给自己铺了张简易床,给窗户留了一条缝换气,又查看了下四周。
给姑姑掖了下被角,神色略柔,之后又转身离开,锁好门,准备夜间再来守。
医院外面寒风呼啸。
同楼层内,一卫生间响起连绵不绝的流水声,水汽薰满。
因三不五时会进行几次完全锻炼,保持长期运动和健身,男人赤裸的身体并不算瘦弱。
冲去周身的尘埃与血污,他关掉花洒,擦干身体。
套上长裤出门,能隐约看清腿部那些紧实的肌肉,往上是腹间清晰漂亮的块状线条。
想起今天听到的,楼梯口传来的动静,经净予在男护工放下饭菜,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漫不经心开口:“三楼住人了?”
男护工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站直身体,面色一震。
这可是连着两年多,都稳占在医院实验室位置的人物。
照顾对方的女护士每次都因为长久相处,受其吸引,从怜惜质变为爱慕,带来许多麻烦。
故而,这所私人医院所有惹出事端的女护士,俱被解聘驱赶了,从此下落不明。
病房里换上了负责的男护工,虽然被明确表示过不需要。
“是......来了个新病人。”
陡然被问,男护工内心惧怕,还是强撑着第一时间回答。
虽然没见过新病人,但在同一层楼,同事间难免会知晓。
“嗯。”
他没有再询问,肩膀只有淡淡湿汽,伤口早已愈合如初。
男护工便轻手轻脚,战战兢兢地出了门。
医院有个别特殊病患,很正常,但太过血腥暴力,令人闻风丧胆的,也就这么一位。
男护工关上门,和每次出入病房一样,禁不住两股战战。
基本上每见对方一次,脑中就不由自主会出现他的事迹。
经净予,医院特殊占股股东之一。
拥有绝妙的杀人技巧和超强体质后面,如影随形的是厌世、偶尔反社会的负面倾向。
他愿意提供血肉,给医院做实验,为的是挖掘出最强的基因,研究打造出最完美的自己。
任何觊觎他肉体或基因的人,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态度,都会一一被他揪出。
将对方折磨至死。
说白了,此人没有正常三观,表面光鲜性子黑暗,奢望恶魔能变身天使的几乎都歇菜了。
医院内部所有工作者,大都能猜到失踪的女护士们的结局,因为对方完全就是个变态。
男护工匆匆远离。
天彻底黑下,走廊有人影缓慢经过,停在最左侧房门口。
走廊的声控灯没亮起。
高级单人间都设有指纹感应锁,在出院时注销,以便保护病人隐私。
黑暗中,修长的指尖探入指纹感应器,浅黄色的光亮起,小屏幕显示解锁成功。
房门轻声打开。
在月光下,地上的影子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延展、变大,他像是站在极深的黑暗里。
随着步步踏入,那片黑暗在大范围月光下,慢慢缩回他的脚底,形成脚底短短的阴影。
来人慢慢悠悠来到床边,目光轻飘飘从尾往床头移动,直到视线中出现那张美人脸。
呼吸稍屏,来人深幽的黑瞳微微一动,视线一寸寸在她面上巡视。
她的睫毛很长,又弯又翘,柔顺黑亮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几缕细软的檀发贴着耳际。
不算明亮的月色中,映出肤如凝脂的女人,侧着脸,眉眼漂亮雅致的不可思议。
他俯身,低头凑近床上人的发顶,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很香,令人心荡神摇。
明明医院里都是统一的洗浴用品,但在正常的沐浴露味儿中,莫名揉杂了另一种奇香。
他轻轻地俯身下去,轻嗅她的脸,掀了被角又嗅了嗅她的肩颈,过程中,对方一直未醒。
那种隐秘的幽香像是从她的皮肉里散发出来,勾得人想将她一点点吃进肚子里。
馥郁芬芳,整张面容无一不精致,尤其在夜晚的光线下,明暗之间美得更是惊心动魄。
只是女人的唇色太白了。
他动了动手指,指腹抵到美人唇上轻缓揉挲。
兴许是产生了些不适感,美人眉心微蹙,轻轻抿了下唇,正好含了下对方的指腹。
细微的麻痒让他止了止动作,猝然收回长指。
眼下的唇色慢慢透出绯红,唇珠微凸,看着就像被人反复吮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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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色渐深,一股从未有过的生理反应袭卷了全身。
这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耳翼忽地一动,他直起身瞥了眼门外的方向,思绪转动。
在劫走美人和翻窗走人的情况下,选择了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