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张之维又道:“为何要倒骑驴?效仿道家师祖‘老子’吗?”
张之维还以为周圣会说出什么大道理。
没想到周圣说:“在师门里睡觉,一个地方待久了,容易被师父抓到,靠在驴儿身上睡觉,驴儿边走我边睡,不容易被发现!”
张之维:“…………”
“还真是大道至简,既然如此,那便说说正事吧!”
张之维坐直身躯,道:“怎么说呢,若把奇门遁甲比作一条线,拉通来讲,我走的比你直,比你远,但论精细程度,我不及你!”
“一般的奇门局,是从二十四节气开始推演,掌握奇门局中的变化,根据这些变化,在奇门局里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个变化,就是时间,掌握不了变化,就只能迎合变化!”
张之维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和奇门格局一样,人也是一个格局,甚至在精细程度,人体格局远要比奇门局更完整,但在变化上,人体格局却不完整。人体格局只能随着外面格局的变化而变,所以说,外面格局的变化,就是自身的变化。”
“外面格局的过去、现在加未来,使人的变化形成了一条曲折无比的细线,人只要活着,细线就会无限延长,而众生,就是无数细线纠缠在一起的乱麻!”
“我们所谓的卜算,就是推演这条线的走势,推演水平低,你就只能推自己这条线的走势,推演水平高,你能推演出周围线的走势!”
这是张之维在进入内景时发现,其实不止是人,整片天地都是灰白的细线构成。
张之维继续道:“正如我先前所讲,变化是不可控的,时间和未来也是不可控的,所以你这条线也是不可控的,是无限制的。”
“但当你推演了未来之后,知道了你这条线和周围线的走势,至少在推演的阶段,你便是有限制的,是可控的,这就像写作一样,最开始你是一张白纸,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但后面,你就变成了选择题,你只能在可控范围里做选择,哪怕你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但你终究只是在选题范围内做选择,这个选择题的范围,就是你的命定之路!”
听完,周圣目光炽热的看向张之维:“那若不作推演,是否就能不踏上这所谓的‘命定之路’,自我主宰自己?”
张之维看了他一眼,笑道:“想什么呢,大兄弟,这世界不止有你一条线,这世界是一团乱麻,你不想走的路,其他的线会拉着你走,甚至这片天地都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周圣一脸惊世骇俗。
张之维继续道:“或许不能说有意识,但它有自己的规矩,或者说有自己的一套算法,你动用越多,被算的越透,你的命运也就越固定!”
自从掌握三魂之后,他便有种感觉,内景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网络,拥有无与伦比的大数据算法,你在这片网络上算的越多,被算的就越透……
“而若要避开这一切,要么跳出众生,要么你这条线粗到其他线拉不动!”
“自古真修都爱隐居山岭,这就是全性保真!”
张之维缓缓说道:“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毛而损天下,亦不为也,不拔一毛不取一毫,放下一切,把整个世界都放下,就只有自身一条线了,诸般变化不加身。”
“所谓顿开金绳,扯断玉锁,方知我是我,这金绳玉锁,便是这众生的乱麻!”
全性,真正的全性……周圣看着张之维怔怔出神,他竟从一个正派大弟子身上,看到了全性祖师爷杨朱的身影,不过,杨朱本就是继老子之后,又一位道家圣人,周圣虽震惊,却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妥,只是喃喃自语道:
“不拔一毛不取一毫,能放下这大千世界的诸多诱惑,就算有所成了,竟然要把整个世界放下,这个理念太过惊世骇俗了,张师兄,您做到了吗?”
张之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周圣狂咽一口唾沫:“张师兄出现在此地,那定是没有做到!”
张之维点头道:“是的,要做到这一点,确实很难,像你我这等凡夫俗子,一旦走入此道,很容易就会有偏差!”
周圣感叹道:“全性理念境界太高了,高不可及,那张师兄您说的要让自身的线,粗到其他线拉不动,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想被变化掌握,那就要掌握变化!”张之维把手按在周圣的头顶:“想看一看变化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