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极力扼制自己想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对方。
许栀忽又提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
她和他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李贤,你也莫这么悲观。其实想来啊,你也并非什么都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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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不置可否,“我知内司之事。”他眸色沉了沉,“不日陛下将巡游天下,一旦出了咸阳。你放心,等不了多久,你就能听到赵高暴毙的消息。”
“你消息也真灵通。”她摇摇头,“不过,我所言并非此事。”
月色映照下,她的脸庞泛起淡淡的银辉,松了钗环的黑发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下,如一匹丝绸,比他见过最美的蜀绢还要亮泽。
他想起在楚国时,她命令他解开缠绕在她发上的琉璃珍珠。
他一时愣了。
许栀看见他的反应,在她看来,这不是怔愣,而是精神总算正常。
她这才不重不轻踹了李贤膝盖一脚。
“你先给我滚起来!”
他也还真听话。
她站在月色之下,动人心魄,而又满是利诱。
她不过是拿着嬴政的诏书借花献佛。
“天下既定,你又在此时回来,那就别离咸阳太远。上卿之位,便是你囊中之物。”
李贤知道留在咸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在蜀地和四郡之中的一切消息网络都要交到她的手里。
这就是他那天晚上从阁楼上跳出去之前,她的要求。
“公主是在用爵位贿赂臣与你交易么?”
她虽是笑着,并不掩饰她眸中的锐光。
“景谦。”
“我想我是在通知你。”
没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的权利地位的时候,不会权衡。
恰好,死过一次也没赢的李贤在这辈子倒成了例外。
他无法拒绝这种明知是陷阱的威逼利诱。
于是效果自然十二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