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很快让人想到了韩安送韩非入质于秦之事。
后胜的眼睛瞟了一眼玉璧檀木雕屏,从上面繁复的刻画中回过头,将手搁在肚子上。
“秦使不用拿韩非暗示我,哈哈,我并不在意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丞相。不过,秦使以为老荀子真是这次密谈的关键?”
陈平侧过头,抬手支起了这间客房窗户的一个小角。他随意的往下看了眼外边,又回过头,煞有其事,“丞相在齐国自有自己的运行方式,多年来很有成效。”
后胜笑笑,颇为贪婪的摩挲着手心的一块翠石。“在你之前,不乏有来相劝,我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机会白白送给你?”
人的欲望之大都是相似,但所求之物又各有不同。
后胜与郭开就不同。
陈平将目光落在了他摆在后胜面前的奇珍异宝。
重商之国,国人多赖货物之实际。
“自然是因为在下所出之价比他人都重。”
。陈平经谁的手有了今日这个出使的位置,他早就调查得相当清楚。
魏国衰落已久,陈平又是寒酸乡野之民的出身,这样一个人还敢口出狂言。
后胜不免轻蔑一笑。
陈平让人再抬上了一只箱子。
仆人小心翼翼的将箱子的盖子打开——后胜顿时呆住了!一件绝无仅有的艺术品!
这世上最好的水晶也不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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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半米高的九层宝塔,凹凸不平之处,都是浮雕的云卷草纹,最上方一颗直径十厘米大的珍珠,在东海之滨也属罕见!
更为传奇的是,晶莹透亮的塔身在烛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宛若银剑之光,它折射的荧光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密室。
陈平遣人轻轻转动那样器物的楠木底座,随着转动,宝塔还自然发出悦耳的韶乐,流光溢彩的七彩光芒加之韶乐相配,炫目璀璨令后胜几乎头晕眼花。
后胜惊呆了。
不说后胜,这件器物第一次从芷兰宫被抬到秦国正殿上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呆住了。
“此物出自哪位工匠之手,何种能工巧匠能做成此等美物啊!”
随着后胜的赞叹。
仆人的手法是被训练过的,这一被陈平喊停,宝塔之乐当即戛然而止,不带一丝挽留的音乐忽然断在室内。
这才是要人心里发痒。
后胜要为自己方才的不屑付出一点代价——使他抓心挠肝,却无法低声下气的开口要求陈平再开一次。
陈平自己知道自己这就是在贿赂人,他能将人心底最本质的渴望激发,加以利用,这就是他的本事。
“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陈平悠然而道。
他下一句就是要说:能抓在手里的,只有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