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慌神地往后一退,撞到案桌,竹简也掉了一堆。
李贤却不依不挠,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摇曳了一船长河,许栀慌乱抵住他,“不行!”
只见李贤蹲下身,将落在地毯上的竹简拾起来。
误会让她哑口无言,她了然他是有意想要看见自己的窘迫。
李贤的眼睫扑灭瞳孔中仅有的亮光,沉声笑道:“这就是公主的态度?”
不过,前几天才见到了姚贾的处事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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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她不甚在意自己的形象,换上笑颜,朝他作了平礼。
“请大人高抬贵手。”
李贤知道她为了达成目的,很能屈能伸,但没想到还能低声下气到这样久。
“你是作为许栀求我,还是作为嬴荷华求我?”
她挑眉,“你希望我是什么身份?”
李贤却被问住了,她如果是嬴荷华,他哪里敢这样与她对话。如果是许栀,他又哪里会需要费尽周折地告知真相给她。
不知为何,自她病愈,红石发挥作用之后,她的眼睛里那种淡然的出离感好像消散了许多。
李贤凝视她,找不出从前的游离。
分明什么也没有改变,却又好像隐约变了些。
许栀视力很好,她这才留神他手里的竹简上写着【颍川·上党·冯安反】的字样。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许栀很清楚自己是来让他帮忙销毁证据,而不是来树敌。
生气归生气,办事是办事。
她绝不能意气用事,与他针锋相对。她原则上奉行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
她的眼神恢复柔和,叹了口气,又望着他,笑得很刘邦。
“景谦,你毁了张家于大局于事无补,只会增添麻烦。如果有何缺漏之处,我们都可以协商。而且你正经的政治诉求,我当然会帮你。”
直到听到这话,李贤就清楚了。
大局之类,协商之词。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直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