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当年的欺凌者早早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嬴政只觉得很是好笑。
而现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秦王。
“赵政,不不,秦王,秦王,求求你,放过我。”
跪在地上的赵人将身体躬成了一个斗笠,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的身体中激荡还没有传来痛,但已经被剑气给割破了腹中的胆,这种害怕与恐惧传到了头部的刺痛。
他全身如筛糠。
错误把他钉死在了他的头脑中。
赵人根本没有想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情,只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死亡的气息逼近。
他才会感觉到害怕。
寒光涌出,刺啦一声,仿佛看见倒悬日月。
“你,暴君!”
“暴君?”嬴政沉笑,“当年你们围着寡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寡人会是个暴君?”
“……当年,当年,那是因为,”他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回答,“因为,你是个秦国人!”
“秦人?辱骂秦人就理所应当了?!”嬴政瞥眼一看,已用了最大的耐心与他说到此处,他将剑柄攥在手中:“寡人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暴君!”
“赵政!”
嬴政果断举剑,干脆利落地滚下了一个头颅,人头在雪地中打了好几个滚儿,把地上的雪迹融化,血液也被拖得老长。
郑璃已然要被寒气愈重的霜雪淋湿。
嚎啕的哭声穿破了巷道。
长阶上沾着死亡的血迹,犹如玄天的苦寒。
远处的霜雪铺天盖地地袭来。
“阿政!”
郑璃从尽头处奔来。
见他满脸的血污,喉腔根本说不出来话,有的只是沉痛的悲哀。
嬴政一滞,似乎立刻脱力了。但手上所紧捏的剑并没有松,越捂手上越起了汗。
霜风刮在身上,就像刀子一片一片地慢慢从声音中剥落。
他窥见转角处隐秘的黑暗,似乎有东西在动,是一个孩子,哆嗦着蜷缩在墙角。
他睨着嬴政与他手上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