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菠萝树下,茂盛的枝桠如一把大伞遮住了旁边高楼透出来的灯光,留下巨大的树影。廖仕壮站在树底下,看着建萍的同学自我介绍说:“你好,我们是建萍初中同学,我叫廖仕壮,他叫鸿明。”
女同学嫣然一笑,说:“我叫林嫦。”
“嫦?是嫦娥的‘嫦’吗?名字真有意思!”廖仕壮笑嘻嘻地说。
“嗯嗯,对……”
廖仕壮开始留意林嫦,圆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留着齐耳短发,比建萍矮一点,不过比较丰满,五官没建萍那么美,但很耐看。
互相认识后,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完全不受人来人往的大街影响。他们都是同龄人,又都在学校读紧书,话题自然多。
少华吃完饭,又喝了几杯茶,付了钱,才发现鸿明他们不见了。急得心里嘀咕:“他们不会是重色轻友,把我撇下去逛街了吧。”
出到店门口,四处张望,像是和父母走散的孩子一样,内心焦灼又失落。大街上,人来人往,几乎清一色都是中学生。各大商家都瞄准了周末的学生消费群,铆足劲的招揽生意。门前招牌上的霓虹灯五光十色,透过浓密墨绿的菠萝树叶空隙,像是洒落的点点星辉,把街景装点得如梦似幻。少华忽然感到被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熙熙攘攘的大街变成静默后的电影,人流成了不断变化移动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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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需找到鸿明他们,这样才觉得踏实。少华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脆弱,害怕孤独。会不会去人民公园玩了呢?少华急忙向公园望去,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只有门口的小摊贩在拼命吆喝。:“嘿,卖糖炒板粟咧……又香又甜。”三轮车上支起简陋的灶炉上,正滋滋地冒着热气,昏黄灯光下,老板黝黑清瘦的脸特别显眼。少华忽然想到了远在偏远山区的父母和正在读初三的弟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了,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来县城读书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原来在雾柳镇中学的优越感没有了,又兼城里同学有意或无意的疏离,让他好不彷徨。少华发现,孤独与环境无关,它源于你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内心不安,即使身处闹市也会彷徨失措。害怕孤独,其实就是怕被遗弃。人不能没有朋友和亲人,这是出海搏击的水手的港湾。少华第一次感觉到家是多么的重要,即使相隔遥远,它也会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盏心灯,陪伴着他走过一路的风和雨。
“姚少华,快过来。”建萍的叫声。少华像是落水后找到浮木,内心一激灵,循声望去,原来他们正站在不远的灯火阑珊处!自己刚才由于心急,只顾往远处望,忽略近在咫尺的朋友们。
他心中欣喜,脚步轻快地向他们奔去,激动地说:“原来你们在这里,还以为是撇下我去逛街了。”
“怎么可能呢,撇下谁都不会撇下你啦!”建萍笑嘻嘻地说,甜美的笑容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哦。大家准备去哪里玩?难得这么人齐,今晚我们就颠一晚吧。”少华眉飞色舞。由失落到找到组织,心情确实大不一样。
“我们准备陪她们去买化妆品,你意见如何?”廖仕壮说。
“买化妆品?中学生能化妆吗?我觉得自然美最好。”少华有点不屑。
“是文艺晚会用的,你们班不买吗?”建萍疑惑。
“呃……仲有呢家嘢?还没听说,可能下周吧!”少华踌躇着。
“没买也没问题,到时我帮你化。把你化成一个小白脸,让全校女生为你疯狂。”建萍的嘴很快,连语气都不加修饰,就是一脸激动的恶作剧心理。
“好啊,谁怕谁,反正我不吃亏。”少华头一仰,颇有几分地痞气。
“哈,你真不害羞,本来就黑炭头,怎么化都不可能貌若潘安啦。”
少华本来不黑,只是最近周末都打篮球,太阳紫外线太强,加上这段时间又是准备校运会,又是排舞,向岚的工作也要协助,消耗太大,人也瘦了一圈就显黑。建萍的嘴一直都不弱,只是没有这么损,今晚直接得让少华不知如何接她的话,隐约有城里同学的影子!情急之下,嘴里蹦出几个字:“你说话怎么这么损啊!”他不知道,女生往往言不由衷,对自己欣赏的男生往往以贬损的方式以获得对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