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不是已经早就死了吗?”林宾白向后坐了坐,伸直了腰。
老陈慌忙摆手,又努了努嘴,紧张的说:“话不能这么说啊,小伙子。你可还年轻,我虽然是个活死人,可是,我也会死的。”
“嗯?你怎么会死呢?”林宾白突然就来了兴致。
老陈犹豫了一下,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压低声音说:“只要把我的头首分离,再分开烧了,化成了灰,我就彻底死透了。”
老陈看着林宾白的眼睛,一副真诚的神情。
林宾白眯眼,阴森的冷笑道:“原来这么简单啊?我以为,杀你会很麻烦?”
老陈惊恐的向后退去,他忙乱的缩进了被窝里,然后揪起一个被角,紧张的看着林宾白,嗫嚅道:“你可不能害我,我很信任你的。”说完,他又“哗啦”放下手里的被角,一下向林宾白窜去,用脸抵着他的脸,哀求道:“你不能出卖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怕死。”
啪——
病房的门被陈染踹开了,她径直的走向了老陈,一巴掌重重地就扇在了他的脸上。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嘶吼着说:“所以,你怕死,你就拿陈倩和我当你的试验品,一次又一次的对我们的基因做测试,让妹妹承受那非人的折磨?”
老陈不说话了,他低着头,捂着烧疼的半侧脸,颤抖地发不出声音来。
“你真的该死。”甩下这句话后,陈染直接离开了,在她走出病房的时候,老陈还希望她能回头看一眼自己,可是陈染没有。她没有回头瞧瞧自己的父亲,哪怕一眼都没有。
病房里的四面墙壁惨白惨白的,那个高悬在头顶的灯也是青色的白,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服,白色的被褥,都归为了一片白色的空寂。这种空洞的感觉,就好似你活在一片不属于你的梦境里,迷蒙的白色世界里,你是唯一的一个有色的脏点。
那么显眼,那么无力,那么的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老陈侧卧的蜷缩在被子里,他小声的抽噎着,痛苦的感觉从他的心里一点点的晕散开来。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在曾经什么都拥有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低自己一等,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而此刻,他失去了所有他曾认为累赘的东西,他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
时间在老陈的哀叹声里划过,就像是从手缝隙里溜走的水滴。
晃眼间,一个月赴约的时候就快到了。
老陈跟他们商量后,拟定了一个可行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