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何其大,修士何其多,你聪明,还有人比你聪明,扬名的背后都不知经历了多少辛苦。
别人看到的陆缺人前显贵,柳离想到的陆缺又受了多少苦。
她容许她的男人平凡!
“这几年一定非常刻苦?”柳离伸手放在陆缺手里,纤细指尖划过,他坚韧如铁的手掌。
柳离没猜错。
单单为了磨练东接沧浪这式,陆缺看过尽海两年的日出日落,挥刀七十万次。
看着柳离满是柔光的眼睛,陆缺胸膛里有点痒,轻声道:“还好。”
“我去过你家了。”
“嗯?”
“锁龙镇的家,我还去祭拜过爹娘和赵叔。”柳离说的爹娘是陆缺父母。
上回陆缺到天渊剑宗探望柳离,两人情不自禁,就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结契道侣的仪式没有办。
原因是天渊剑宗真要彩礼,柳离自己都觉得亏,简直像是卖弟子。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已经有了道侣之实,柳离称陆缺的父母为爹娘恰如其分,非常的合理。
陆缺道:“我自离开锁龙镇,还从来没有回去。”
“爹娘和赵叔谁会希望你回去?”
是啊。
回想起少年时的经历,陆缺长呼了一口气。
缓了许久。
他又道:“镇上怎么样?”
“同安镖局的石敬川石镖头去世了;春茹去年也去世了,她嘴上不饶人,但却有操不完的心。”
柳离握住陆缺的手微微用力,“我当时在旁边儿,她临了时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眼睛也看不见,可……可还是认出了我,跟我喊大小姐,那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陆缺对于春茹的印象,还停留在得势不饶人的小丫鬟上。
没想,一晃眼。
春茹都已经去世了。
时间如刀啊。
一刀一刀割着留在世上的人,将亲人割开,将往事割碎。
陆缺握了握柳离柔软的手,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她在世俗中的因果,还须她自行修到圆满。
别人替不得。
过了好久。
柳离抹了下眼眶,说道:“陶千总已经卸任,在锁龙镇东面养老,头发全白了,不过身子骨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