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熏炉中白烟流淌,香染满室。
龙凤双烛光芒黄润,烛心里渐渐化出一汪清澈蜡泪。
连续喝了几杯酒,酒气微醺,雪初五望着对坐的陆缺,眼眸中渐渐水汽弥蒙,使得视线也有了温度。
她心里再次浮现陆缺使《撼星拳》的画面。
一拳一拳洒脱俊逸,风采万千,好像都落到她的心头,摇荡着神魂,让她思慕成狂。
她伏于微尘,甘愿卑微,以仰视主宰的目光看着他。
而没有人能抗拒这种目光,尤其是本应万众瞩目的女子投来这种目光。
陆缺心脏剧烈跳动,心炽神燥,好像生魂被挠了一下。
雪初五扶了扶摇晃的珍珠耳饰,“结契道侣的仪式,咱们以后再补上。”
“好。”
“床我已经铺好,换了勾金丝刺绣的红被面,针脚很好,我带你看看。”
雪初五起身往侧室卧室走去,陆缺跟在后面。
可这时刺绣针脚什么好看的?
万般风景就在自身!
雪初五解下外罩的大红衣裙,挂到卧室门边儿,把素纱薄裙半遮的窈窕背影,留给陆缺。
女为悦己者容,她要让先师弟过足眼福。
陆缺眼里,一尊玉琢的娇躯笼罩如雾的素纱之中,好像浮着氤氲的白光。
陆缺鼻腔里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轻语,“师姐……”
雪初五走到床边,扶着床柱,撩开柔软纱幔,指着已经铺好的红锦被道:“我当时在见州跑了好几家绸缎庄,特意挑的,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然后就身体蓦的前倾。
感觉到苦候十年的份量,她按住陆缺环到腰间的手,轻轻抿了下嘴唇,“今天是三月初六,日子很好。”
………
洞府前厅的龙凤双烛没被熄灭,光芒黄润如月,不知不觉烧了小半。
吧嗒一声轻响。
耳饰上面的珍珠掉落下来,直滚到卧室门边儿。
冤有头债有主,欠了的就得还,雪师姐正在向陆缺讨这十年的债,过程中哪怕有再多的起起伏伏,也在所不辞。
或许是积虑未消,她急呼了一声:“师弟!”
陆缺也只能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