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在时,你们宗门摄于她的势力,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可她现在走了,只怕以前和顾有德蛇鼠一窝的玩意儿,就会把邪火往我身上撒。”
“所以我得趁白湛余威尚在尽早离开。”
柳离眼波晃动:“你的心机可越来越深了。”
“这也是祝大……不对,这是从宁大哥身上学到的,宁大哥教了我读书明理和如何辨析事态。”
“我就特别相信,从不觉得是你生来狡猾。”
陆缺玩笑道:“我父亲和赵叔都是吴州靖南郡江湖上闻名的侠捕,宅心仁厚,侠义心肠,所以我生下来肯定也是好的。”
“那你真要走了?”
“嗯。”
陆缺转身去把房门掩上,栓上了门栓,捉住柳离手腕带到床边,把被子往里面放了放。
柳离低头一抿嘴唇,眼波顾盼,心头做起了准备。
春月满山霜,风吹暖香。
正好良辰美景。
修仙之人胸襟洒脱,也无须点红烛挑盖头那种繁琐事,感情到了就对了。
然而她以为的事只是她以为,并没有发生。
陆缺语气郑重道:“有两个人我得和你提一下。”
“啊?这个?”
“一是你们第三峰的教习康回,此人看你的目光与看相轲如出一辙,应该是非常在乎你,非常关心你,往后都跟着她绝不会有什么大错。”
“我没发觉康教习对我和对其他师兄弟们,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培养你的时机还未到。”
柳离点了点头。
陆缺继续道:“第二个也是你们天渊剑宗的人,名叫许远,但不知道是哪一峰弟子,此人心狠手辣、并且又善于隐忍伪装,往后千万别和他共事。”
“你怎么知道的?”
“来天渊剑宗的路上,我亲眼看见许远杀了一个叫做雷同业的师弟,两人从前还是总角兄弟!此事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去,以你的心机绝对斗不过许远。”
“我都记下了。”
………
月光更加模糊,落到种梅树的小院漫漫如雾。
桌案上的蜡烛烧到了尽头,火苗摇晃了几下,终于熄灭,最后那缕青烟在昏暗中浮升起来。
夜已经很晚。
柳离起身把灯烛续上,从柜子里取出两件衣物,“你身上那两件衣服都破了,缝也缝不好,我托其他峰的师姐又买了两件,你路上带着。”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