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过一望无际的花海，更不知道电视里说的那些食物究竟是什么滋味。

更重要的是，记事以来，岚尽月从未感受过健康的滋味。

光团的话一举击中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可是……她犹豫了几秒。

“你已经死了。”冰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岚尽月愣了，半晌后轻声细语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肯定是有代价的，她知道的。

“只要你和我去三千世界做任务就行。”

“任务很简单，只要按照既定剧情扮演女主就可以，完成后还会有丰厚的奖励。”

奖励岚尽月不在意，但系统答应她，任务完成后会让她健健康康地重新活一次。

她同意了，绑定了系统，从此穿梭在各个小世界，进入寄体的那一刻开始，就要承受被虐得体无完肤的痛苦，一直到女主原定的生命终结。

一次，两次，三次……岚尽月从最开始恳求系统屏蔽痛觉被拒，到在想要扭转剧情时被系统察觉接管身体控制权，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悲剧的道路拔足狂奔，到最后经历了数个生命时长达到数万年的世界，被迫承受了数万年的虐身虐心后，终于，她崩溃了，麻木了，再也不是想着系统能像威胁中那样抹杀她，而是想要与之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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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睁开眼睛，死寂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光团上，她指尖微动，解除了对它的禁锢压制。

经历了数个轮回，其中不乏有修真和神明的世界，她一直在偷偷升级自己的精神力，到现在，精神海浩瀚无垠，精神力深的系统根本测不出来。

但是她也只敢微微压制它，毕竟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她不确定系统那边的人会不会发现她，然后一举消灭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系统好像每一个世界都比之前要强一些。

不过，现在来看，呵！

光团朝她飘了过来，岚尽月目光愈发黑沉，她刚想抬手，系统又开口了∶

“系统017宿主，现将你调职前往反派扮演组，请做好准备，5秒后开始传送，5、4、3……”

岚尽月五指成爪，在空中一捞，系统落入它手中，白色的光团似乎是触发了遇险机制，白雾一样的浮光间闪动着紫色雷电，岚尽月面无表情，手指用力，顷刻间，光团化为光点消散。

下一秒，她出现在一个蓝色的空间，四周浓雾弥漫，隐隐的声浪在耳边回响。

是她的精神海，姑且也叫做识海吧。

……

浩瀚缥缈的星海中，一颗耀眼的星球静静悬浮着。

时空局。

“我去，这边有个任务者的系统接收不到信息了！”

“怎么回事？”

“去主系统那问问。”

主系统睁开巨大的金色双瞳，冷漠地给出一句话，声音像亘古的回音∶

“系统消亡。”

在场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有人问∶“这个系统和任务者什么情况？”

“系统017，任务完成录像已传至控制室。”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主系统说完，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众人也知道主系统很忙，没有再打扰它，纷纷跑向控制室，看向空中巨大的光屏。

从017契约岚尽月开始，再到岚尽月每个虐身虐心虐到体无完肤的任务结束，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虽然他们时空局确实会有这种虐得人心肝脾肺肾全身爆炸的任务，但也不是每一个世界都这么让人绝望吧！

而且按照这个难度和完成程度，任务结束至少会有10万积分下发的，还需要给任务者做精神和情感疏导，这个任务者真是强悍啊，居然没有精神崩溃！？

光屏上画面还在继续，安静的空间内，不知是谁打破了平静∶“……这个任务者……是个苗子啊！”

众人这才仿佛意识到可以说话一样，相继开口∶“对对对，时空局多久没有新人了！”

“得和局长聊聊。”

“嗯，正好阿银维护局缺人，送她去？”

一圈人没有不同意的，一片和乐的氛围中，忽然有个一直没开口的插进一句∶“系统017……那不是个废品吗？”

空气安静一瞬∶“对对对，不仅报废，还是个受到污染的。”

“看来是逃逸的，系统净化处和回收处要加强看管了。”一个柔和的声音轻叹。

……

“您好，系统319为您服……”一个机械音凭空出现，下一秒消失在空中。

岚尽月眼睛轻阖，静静躺在一处红色的空间，周围的家具都是喜庆的红色，红色之外，依旧是一片无边际的蓝色浩瀚海。

潮起潮落，蓝色的空间毫无变化。

“你好呀宿主，我是系统990，你……”又一个系统消弭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