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叶青釉心中松了一大口气,扶着难得硬气坚决起来的白氏,一路朝着主屋前进,还没靠近,便听内里乒铃乓啷传来众多东西砸裂在地上的动静。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众多起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大,你当真是疯了,疯了!白日里给自家做个瓷,吵着要立什么字据,晚上还闹着说什么要分家?!你怕不是烧瓷把脑子烧坏了!”
怒吼阵阵,这是老二叶守财的声音。
“不孝子,不孝子!我这大儿子不孝啊!从来都只听过爹娘死后分家,从来没有听过爹娘还在的时候分家的!这是闹着要分家吗?老头子,这分明是在咒着咱们死啊!”
“而且这传出去怎么听?爹娘还在,儿子就闹着要分家,别人指不定会觉得咱们家的人都死光了呢!”
这声音尖利刻薄,句句不离一个死字,显然是老婆子黄氏的声音。
和老婆子黄氏声音不逞多让的是叶家老二媳妇,洪氏的声音。
洪氏的哈切声震天响,隔着老远就传入叶青釉的耳中:
“大伯如今算是能耐了呢!大半夜要把人叫起来,说什么分家......难不成是觉得自己那伤了的手,还有膝下那半个闺女还能给你顶住事儿?”
“呵呵,可别怪弟妹我说话难听,大伯以后啥有事儿不还是得靠着这一大家子,还有大宝这么一个侄儿!你以后没了,还得我们家大宝扶棺呢,闹什么分家,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这声音是一贯的阴阳怪气,令人身上汗毛直竖。
儿子,显然就是洪氏在这个家里贪食,胡闹,却一点儿不招人记恨的底气。
要是放在平时,洪氏说出这句话,别说是白氏,就连大家公认‘这个家身份最高的女眷’蓝氏,也得捏着鼻子避开锋芒。
毕竟虽然蓝氏并不是不能生,但是没了男娃,膝下只有一位女娃的事儿,也是真的。
可今日,洪氏说出这句话后,周遭的情况却大有不同。
洪氏甚至没有说完末尾最后几个字,便被风风火火,横冲直撞闯入屋的白氏高高抬起手,往洪氏的脸上——
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内,原本还在对叶守钱怒目而视的众人皆是齐齐愣住,甚至连叶守钱,也懵了。
洪氏整个人被打的歪向一边,深夜起身本就没有梳好的发鬓登时一片散乱,原本俏丽富态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清晰无比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