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易臣瞧着宋婉宁的模样,只轻声笑道,“麻不麻烦都是得去做的事儿,这事儿只怕是急不来,我先去瞧瞧,我能将他从牢里捞出来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是夫人的救命恩人,我当初说过,他的恩情,我会跟夫人一同偿还的。”
宋婉宁在一旁,轻轻出声道,“那我在家里头等着你回来。”
殷易臣应声,当即回话道,“我去牢房里头瞧瞧,你便在家里头好生歇息着,铺子里头的生意自然有下人,你不必太操心。”
“我明白。”宋婉宁说着,就这么瞧着殷易臣下了马车,转而去了自己那一辆马车上头,就这么去了兵部。
宋婉宁明白殷易臣做事向来是稳妥的,终于放心了些。好容易等到天擦黑,宋婉宁才见殷易臣从外头回来,只是殷易臣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宋婉宁见着如此,赶忙上前去,询问殷易臣出声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脸色如何这般难看?”
殷易臣叹息一声,“粮道的事儿向来都是不归我管,虽然从前我是有这个过问的权利的,只是现在,圣上将粮道的事儿全权都交给了顾捷来做。正因为如此,顾捷才能这样的嚣张跋扈,不将朝廷命官放在眼里头。我前去本想着询问一个,底下的官员都推脱说现在粮道都是顾捷在管,还是我拿出权势压人,这才进去瞧了一眼。裴玄知在里头倒是没怎么被人折磨,瞧着到是没挨打。我专门嘱咐了牢里头的狱卒不准殴打辱骂。”
宋婉宁瞧着殷易臣如此说,心里便没明白了如今只怕是裴玄知性命难保,圣上昏聩,奸臣当道,没想到最先成为了炮灰的人竟然是裴家。
“就没有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了吗?”宋婉宁看着殷易臣的模样,心里头叹息,“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人没了,只怕叔父和婶母都是要伤心死的。”
裴玄知和宋婉宁是打小的交情,裴玄知更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宋婉宁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裴玄知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殷易臣见状,面露无奈,朝着宋婉宁缓缓道,“世上之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去粮道问了一圈,到底是有些贪赃枉法的证据,说是从裴家的一个远房亲戚那儿搜罗来的。现在若是想翻案,便只有从这处下手。”
宋婉宁见状,只瞧着殷易臣出声,“你公务不少,今日又多处奔波,早些歇息罢。只等着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头做事。”
殷易臣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专门叮嘱道,“明日我要先去宫里头一趟,你在家好好歇息着不要到处走动,一切只等着我回来再说。”
宋婉宁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就这么应了声。
翌日一早,宋婉宁却没有照着殷易臣的性子留在了丞相府,而是去了裴家。
宋婉宁见着了裴夫人和裴老爷,问出了自己心里头的疑惑,“我昨日听说,玄知的事儿原是因为外头有一位裴家的远亲在粮道做事,又跟着裴家的生意有着关系,这才连累了玄知。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底细?叔父和婶母可好好想一想。”
裴老爷听了这话,神色顿时不太好看了,一旁的裴夫人更是泪水涟涟,责怪着裴老爷,“我当初就说过了,不要婶母亲戚都往家里头接,你竟然还接了这样的亲戚回来,又让人家去粮道这样的肥差做事。你瞧瞧,现在好了,生生把咱们儿子给连累惨了。”
裴老爷叹息一声,朝着宋婉宁说出了原委,“这人原来是我大哥家嫂嫂妹妹的儿子,叫孙明的,我大哥家里头嫂嫂说想让他来京城里头做事,又将求人的书信写到了我这里来。我便想着将他安排到粮道也是好的,到时候嫂嫂知道了也高兴,咱们家也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只是谁知道,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个孩子平日里看着老实乖觉,谁知道竟然会犯了这样的事儿。想来都是我的错,只是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救一救玄知……”
宋婉宁低头沉思,朝着裴老爷和裴夫人出声,“只是叔父和婶母可知道,这犯了事的孙明远亲在京城可还有别的亲眷?”
裴夫人赶忙回答,“他家里的媳妇儿和他儿子还在京城,都没走。”
“可派人仔细盯着,千万别让他们跑了,若是后头要用口供,那孙明不认,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会认的。”宋婉宁面色微凉,出声道,“这人如今犯了事,只怕是将罪责推脱到了玄知身上,裴家虽然有人脉,可终究是经商的人家。比不上在梁道当官的,我倒是知道粮道做官的,我现在跑这一趟去了解了解情况。”
裴夫人和裴老爷见状,都颇为感动的附上前来,“婉宁,咱们家玄知能认识你,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若是没有你,如今只怕我们都投告无门了。”
“婶母和叔父不要太过忧心,这事儿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宋婉宁看着两人,露出两分笑容来,这才出了门去。
而她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平远侯府,平远侯府柳玉媛的夫君方随正是现在的督粮道,若是能找他了解了解情况,也是好的。
宋婉宁从马车上下来,便找了门口处的小厮去通报,里头柳玉媛身边的妈妈很快便从里头出来接了宋婉宁进府里头。
宋婉宁从西侧门进了府里头,终于是在后院见着了柳玉媛。
“我正想着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柳玉媛和宋婉宁是手帕交,柳玉媛见着宋婉宁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当即朝着宋婉宁出声笑道,“只是你今日来,应该不是同我来闲聊的,只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你夫君在粮道做官,可知道裴府的裴玄知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婉宁颇有着急的神色,出声道,“现在裴玄知被扣在了牢里头,他的父亲母亲就快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