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近乎质问道:“无论诸葛钰目的为何,开放女子入朝为官,都为世间女子多开辟了一条路,难道不好吗?”
“好,也不好。”方紫岚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曾有人告诉过我,在制度不健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贸然改变局势,只会裹乱。”
“方紫岚,你也是女子。”李晟轩微微皱眉,“我以为你不会反对。”
“此举若无后顾之忧,我自是不会反对。”方紫岚一脸凝重,据理力争,“梓柔身为世家千金,才华横溢,入朝为官尚且举步维艰,更何况世间其他女子?开放女子入朝为官是好事,但如何保障她们与男子一样立身安稳,不会遭人非议戕害,诸葛大人考虑过吗?”
李晟轩沉默不语,方紫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若是不曾考虑,便不过是想引新子入局,搅乱原有的局势罢了。但若是不能制衡,这新子引得也没什么意义。”
她在说到新子与局势之时刻意加重了语气,李晟轩听得分明,她这是明晃晃地点他,不是所有新子乱局后都能达到制衡的效果,她这样的新子,至今也不过一个。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这件事朕会再考虑。”李晟轩看着方紫岚面色发白,不忍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劳心费神。朕这边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方紫岚行礼告退,她前脚刚走,后脚夏侯彰就领着方才弄洒茶水的内侍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奴才适才看得分明,方大人身上的伤,确是前朝刑具所致。”内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晟轩没有说话,夏侯彰追问道:“有何凭证?”
内侍心有余悸道:“回大人的话,前朝之时为起警示之效,刑具之上皆刻有图案纹样,受刑之时纹样会印在伤口上,至少三日才会消去。方大人伤痕之上,印刻的便是九瓣菊纹样,这纹样是前朝纪氏皇室独有,奴才绝不会认错。”
闻言李晟轩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为方紫岚披斗篷的时候,亲眼看了那些伤,上面的确有纹样。具体是什么他或许辨认不清,但九瓣他数得很清楚。